周嘉敏现在更加迷茫,全身都疼、胳膊又骨折,这样怎么能带积木走,她断然没有再呆在沐又安身边的想法了。周嘉敏安静地坐着,看不到未来的方向。
季予乾犹豫一下,去药局拿药等又安回来再说,现在陪在她身边比什么都重要。看着满腹心事的周嘉敏,他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疑惑。
“嘉敏,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去开一间VIP病房,你去躺一下?”季予乾看着周嘉敏厚厚的石膏手臂问。
周嘉敏转头看看季予乾,“我现在不想见沐又安,我也不想再回沐家了,哥,你能帮我吗?”
季予乾很认真地看着周嘉敏,她满眼、满脸都写着哀伤,现在她心灵上的创伤肯定比身体上的更重。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周嘉敏没温度纤瘦的手,“嘉敏,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和我讲实话,你和又安倒底怎么了?”
感受着季予乾大手转递到自己受伤手中温度时,她一阵心痛,不管他现在是出于哪种关心,有他在身边自己多少还有那么一丝丝安慰。她澄澈眼睛中凝结的水雾似一泓冰封后开化的清泉,溢出眼框的水流,尽情地诉说着哀伤。
看到着梨花带雨的心上人,季予乾多想把她保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啊,可是不行,她是弟妹,现在她的生活已然乱套了,自己除了帮她是不该给她乱上加乱的。
季予乾想拥抱周嘉敏的胳膊最终还是放下了,“嘉敏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哥,我想离婚!我……”
“嘉敏,你出来了,感觉怎么样?心慈姐听说你受伤,也特意赶过来看看你。”沐又安的声音,在走廊那头响起。
季予乾不动声色地松开周嘉敏的手,站起身低头看一眼自顾自流泪的人,又看看走进的两个人,“嘉敏左臂尺骨折刚打好石膏,6周才能拆掉,可以不住院,但大夫说留院静养更利于恢复。”
沐又安走到周嘉敏跟前刚要说话,季予乾把手里纸单递给沐又安,几张纸单刚好挡住沐又安的视线。“还有,她身上多处皮外伤,大夫开了外用药,需要去药局拿药;你自己的老婆,至于要不要让她留院好好养伤,你自己决定。”
季予乾断定沐又安会给周嘉敏最好的养伤方式,如此一来嘉敏至少不用回那个她不想回的家,也不用与她不想见的人时时见面了。让又安去做,比自己出面安排嘉敏住在外面,要好得多。
沐又安接过纸单,机械地问:“我去拿药?”
季予乾语气平淡中似乎还有些许疏离,“你自己的老婆,难道还要我去!”
沐又安去取药了,季予乾看看朱心慈,“心慈,你照看一下嘉敏,我去医生那再问一点儿事。”
季予乾与周嘉敏主治医生统一了说辞,再回来看周嘉敏和朱心慈二人。心道又安急匆匆地跑出去,定不是为了接心慈,但他们是怎么遇到或是约定的,他们步调一致的来医院,总感觉有点怪。
周嘉敏被安排在躺在病床上,沐又安站在病床旁边,自知理亏。他刚刚跑回家翻看了自己床头柜上相机里的照片,猜测周嘉敏是看了里面所有的照片,才会有360度大转变。唉,好几部相机,怎么就好死不死的拿这部出来拍照呢!
沐又安删掉里所有不该存在的照片,仍心存一丝侥幸,她若是没看到,往后就死无对证了。恰好朱心慈打电话来问嘉敏的情况,沐又安心知,相比之下现在嘉敏会比之前愿意接触哥,那拉心慈姐一起来,总好过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周嘉敏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心中下定决心,平静地说:“哥、心慈姐,我想和又安单独说两句话。”
季予乾一眼就看透了周嘉敏眼底的决绝,她这种眼神,当年他们闹翻时自己是见过的,季予乾剑眉深锁,他说不清周嘉敏有离婚打算后,自己的复杂心情。
季予乾以为自己会窃喜,没有,更多是对嘉敏之后生活的担忧;还有遗憾和无奈,有了久久,心慈就必须好好对待。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时,沐又安坐在周嘉敏床边去拉她没受伤的右手,“嘉敏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把你害成这样,我又心疼又自责。我……”
周嘉敏抽回自己的手,她平静地看看沐又安,“又安,我很感激一年多以来,你对我的悉心照顾;还有我愿不履行妻子义务,你对我的迁就。我也很努力地去调整自己的心态,我本打算这次回来就彻底接受你,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的。”
说到这,周嘉敏长长吐口气,“但就在昨晚,我改变主意了。不是每一句道歉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有些事可以原谅,有些事不能原谅。我无法与一个曾经用卑鄙手段伤害过我的人,同床异梦地生活在一起。咱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