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的另一只手,一直爱不释手的握住小溪的手,小溪目送着刘方东起身去倒水,顺便环视了一下屋里的陈设。
屋里家具陈旧、简单,看上去年龄比小溪还要大,虽说简陋了一些,却被归置得规规整整。
小溪的心中不免难受,瞎眼的刘妈妈独自生活,还有多不容易啊!
小溪突然就有了好好陪伴着刘妈妈,照顾她的愿望。刘方东把水递给小溪,说道:“忘了跟你说,我妈眼神儿不好,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不过,也差不多了——”
“姑娘,你可别嫌弃啊,我这老骨头还是硬朗的,能够照顾自个儿,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刘妈妈一脸惶惑不安,深怕因为自己,影响了儿子的婚姻大事。
小溪的心中酸涩,眼睛湿润了,她哽咽的说“阿姨,您这话说哪儿去了,您不要嫌弃我才是——”
“哟——怎么哭了,都怪我这多嘴的老太婆,拎不清——”刘妈妈面色为难,刘方东搂着母亲的肩膀说:“妈,往后你就叫她小溪,一口一个姑娘,听起来多生分啊!”
“小溪,小溪——这名字真好听,一听就知道人也长得俊!”刘妈妈的脸上乐开了花,小溪羞涩的低下了头。
刘方东看到母亲开心,感到无比欣慰,他在内心深处感谢小溪,是她,让他看到了母亲灿烂如花的笑容。
……
大江嘴巴死硬,不肯交代当初是跟谁接洽,替小溪拉到了肖峰这单生意。
卞舟山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让他张口说话。听了卞舟山的汇报之后,白凤平和庄金海陷入了沉思,庄金海心想:不应该啊,按照小溪的说法,大江是一个嗜赌成性,自私自利的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守得住秘密,不为自保,出卖别人?
思来想去,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白凤平和庄金海也没有找到答案。为了攻克这个难题,他们支走了卞舟山,两个老哥们儿一宿没睡,围在一起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白凤平突然说:“老家伙,不然,我们把大江放了?”
“放了?”庄金海嘴里咀嚼成渣子的花生米,随着他震惊的话,一起喷了出来。
“对,放了。有啥大惊小怪的,喷我一脸!”白凤平白了庄金海一眼,抬手抹着脸上的口水和花生渣子。
“放了容易,想要再抓回来,可就难了!”庄金海提出了疑议。
“我说你这挺聪明的脑子,啥时候变成木瓜了,留着人有啥用,总不能刑讯逼供吧?还真把他放了,这不是抛出鱼饵,引大鱼上钩嘛!”白凤平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庄金海面前的杯子,嘿嘿一笑。
庄金海端起杯子,说道:“对呀,大江出去,一定会向大鱼狮子大张口,敲诈一大笔封口费,我们顺藤摸瓜,就能逮住大鱼!”
“哈哈,你才明白?罚酒!你个老家伙,是真的老啦,不服老都不行!”白凤平逗乐道。
“彼此彼此,大哥别说二哥,半斤八两!”庄金海干了杯中酒。
白凤平拿起酒瓶子,给庄金海斟满,问道:“我说——这么久了,你后悔过没?”
庄金海沉默了片刻,望着白凤平,目光坚毅无比,他说:“有啥后悔的?我唯一后悔的是,自个儿没能耐当大官——”
“你想升官发财?”白凤平一脸狐疑,怎么也想不到,这话是从墨守陈规,一身正气的庄金海的嘴里说出来的。
“没错,我想升官,却不想发财,你想想啊,倘若你我这样的人坐在高位,能任由下面的人胡作非为吗?许许多多的案子,会捂住真相,欺骗大众,甚至不了了之吗?我想升官,太***想了!”庄金海情绪激昂,声音铿锵有力,听得白凤平也激动起来。
白凤平举杯站起来,激动的说:“老庄,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为了我们坚持正义,不屈不挠的斗争,干一个!”
“我们可以没权、没工作、没钱,但是,我们不能没有良知,没有中华男儿的气节,换作战争年代,那些人,早就卖国求荣了,咱们,好赖还有一腔热血,这老身板,还能挡几颗子弹!”庄金海腾地一下站起来,用力与白凤平碰杯,而后,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白凤平和庄金海,两个在公安战线上奋战了半辈子的人,此刻,却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拮据生活,房子是卞舟山向亲戚借下的,酒和花生米是卞舟山和刘方东时不时送来的,都知道他们好这一口。
白凤平和庄金海坚持的,不仅仅是查清一个案子,他们所坚持的,是法律的威严,和国徽的**。
虽然,如今他们已经被强制脱掉了警服,没有机会再头顶国徽,但是,国徽早已刻在了他们的心中,用不褪色!他们坚信,终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他们的心中有个崇高的信念——充满正义和使命感的人再多一些,国家才能够更加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