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先撤到安全位置!”话音未落,领头人率先开跑,大伙儿见状,争相逃命,哪儿还有人顾得上徐枫平。
徐枫平趁机拔腿飞奔,噗通一声,跃入奔腾的江里,远处山崖上的密林里,一个手拿望远镜的男人冷笑一声,道:“这小子不愧是警察出身,还挺机智,竟想出这样的办法脱身,只不过,不知他水性如何,会不会被淹死!”
“被淹死也好过被射成筛子!”另一个男人接过话茬,声音冷漠:“二哥,这下怎么办?”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看戏总得有始有终!”男人轻笑两声,换了一只手握住望远镜,镜头里,江滩上的人一窝蜂跑到了百米开外,有的人停下了脚步,有的人还在奔跑;他又笑道:“真是关键时候见真章啊,谁是英雄,谁是孬种,一试便知!”
江滩上,领头人站定脚步,喝道:“别他妈的跑了,再跑,就跑回金都去了!”
有了刚才老大鸣枪警示的前车之鉴,众人皆停下脚步,面色惶惑的朝他靠近。老大冷声问道:“那小子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无人答话,老大恼怒的吼道:“老子问你们,人呢?”
“不……不知道,兴许、兴许趁乱跑了……”那人话未说完,就被老大一脚踹飞在地上,躺在那儿爬不起来。
老大恼羞成怒的骂道:“都他妈的是废物,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人,竟让他给跑了!去,都给老子找去!”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七嘴八舌的道:“大哥……那车里有、有炸弹……”
“大哥,不能让兄弟们去冒险啊!”
“对啊,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在明,敌在暗,人家早已有所准备,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不仅仅会损兵折将!”
“大哥,不如,我们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听着众兄弟们的进言,老大心中怒火更旺,恶狠狠的扫视一圈,骂道:“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你们成天跟在老子后面吃香的喝辣的,有谁晓得老子被大哥骂得狗血淋头?说去说来,老子哪次不是一个人替你们扛着?这次大哥可是发话了,完不成任务,不要再回去了,离开了‘黑雕帮’,老子拿什么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哼哼,只怕是,这次再失手,不是不回去那么轻松,搞不好,大哥一怒之下,派人取了咱们的性命!
老大一席话,令众人唏嘘不已,他们只知道,眼前的这位,才是他们信奉的老大,那位像神一样供着的‘黑雕帮’老大,非他们这些提着性命,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能见到的。
回想着自己被眼前的老大骂得狗血淋头,不难想象,他在那个比他权势大得多的总老大面前,会是一副怎样的惨状。
众人鸦雀无声,个个丧气的低垂着脑袋,老大伸手浑身上下摸索,却发现,烟和打火机都在惊慌失措的逃亡中跑丢了,他抬眼瞪着众人,立即有人会意的掏出烟,恭恭敬敬的伺候他点燃,趁机安慰道:“大哥息怒,兄弟们对您绝无二心,只是心疼您,替您打抱不平罢了!”
“替老子打抱不平?”老大猛吸了两口烟,斜眼瞪着那人,冷笑道:“你这是在嘲笑你们的老大无能么?”
“大哥,天地良心,在我们的心里,您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有几个大哥能像您一样,待兄弟们亲如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只是觉得,大哥有勇有谋,又有一帮铁杆兄弟追随,忠心耿耿,还成日被那光使嘴皮子的老大随意责骂,他也不想想,没有兄弟们替他卖命,他能高枕无忧的过好日子么!”那人一长串的话,引起了大伙儿的共鸣,个个都觉得此言甚是,随声附和。
老大叼着烟,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警车,冷哼一声:“常言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有一句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给老子牢牢的记着,往后不许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竟想着撺掇老子反水么?”
“大哥,您又何苦受制于人?他跟谁有仇有怨,跟大哥您没关系;我们只替大哥卖命,管他‘黑雕帮’老大是谁;这么些年来,大哥领着兄弟们出生入死,得到什么了?”
“就是,那个狗屁老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大哥您却要与我们一道风餐露宿,提心吊胆;要我说,大哥不如自立门户,领着兄弟们另开一片天下!”
“大哥,若是您揭竿而起,兄弟们定然誓死追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老大心神大乱,烦不胜烦,喝道:“老子说过了,不准再胡说八道,谁再胆敢多说一个字,老子毙了他!”
纷乱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面色各异,似乎都在揣摩老大的心思,老大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的用脚尖来回辗,道:“谁他妈的都别想着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