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渊闻言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就拉住了她的手,颜舜华也不避让,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抓得紧紧的。
颜昭睿见状又是一阵好笑。
“娘,你还是放心好了,表弟他们自有分寸,都这么大个人了,经历的风风雨雨兴许比您都要多得多,您还是安安稳稳将心放在肚子里。”
武淑媛闻言却是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我再怎么操心他们,也不必操心你的强。他们已经是生活有了奔头了,你呢,亲事什么时候能有个着落?”
颜昭睿可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火就突然改了方向,烧到了他的身上来,不由得叫苦连连。
“娘,孩儿怎么有时间去想亲事的问题?每天在王家被师傅折磨地要死不活的,要不是表弟来了,师傅手下留情了一些,恐怕我都没有办法好好地站在家里跟他说话。从前那些时候,我身上什么时候会一点伤都没有?”
实际情形也的确是如此,要不是沈靖渊突然造访,颜昭睿真的快要忘记自己毫发无伤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形了。
鼻青脸肿都是轻的,肌肉骨头甚至是筋脉的不同程度的疼痛,那可才是重头戏。
从最初痛到当场掉眼泪,到后头默默地能够忍受到回家之后才露出抓狂的神情来,演变到如今只是略微的龇牙咧嘴,偶尔还能够面无表情地平静接受,他可是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试问在这样身心都痛苦疲惫的时刻,他又怎么会有心情去考虑亲事的问题?
“你也老大不小了,从前的事情,是那孩子福薄,也是你与她缘分不够,早该放下了。娘从前不愿意往深里说,只想让你自己慢慢地走出来,谁晓得你却沉了进去,外人不拉着,你还想要溺死在情海里头。
你非得那样,娘作为母亲,也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哪怕忍得头发都白了,还是咬牙看着你沉浸在痛苦之中不可自拔,一次次地像是会在下一刻就窒息而死。
睿哥儿,那个孩子的夭折,对于你来说是痛苦,对于娘和你的恩师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更大的痛苦。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锥心之痛,作为年轻人的你,根本就体会不到。”
武淑媛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流露出悲痛的神情来,让颜昭睿的心瞬间就像被连续针扎一般,痛得呼吸不畅。
“娘。”
武淑媛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她顿了顿,稍微调整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娘也不是逼你,而是给你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长到娘心里的忐忑不安已经发展到了极致,倘若你还是不愿意完全从那悲痛里走出来,恐怕娘就要因你而情绪崩溃。”
“姨母,我看表哥已经比从前好多了,您还是放宽心为好。日后我和舜华成了亲,您不如也去京城住上一段时间?外祖父他们想必会非常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