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柳氏闻言颇感欣慰,“这一点你真得好好感谢一番姑爷。他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什么都不用你操心,这才接连生了两胎都顺顺利利的。”
颜舜华却是眼角抽抽,“娘,他哪有您说得这么好?
当初生远哥儿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到场,伤得超重的,如果不是府里头上下齐心,我又早知道他位高权重必然是危险重重的,一直自个儿打气,恐怕早就崩溃了。他把自己重伤濒死的消息一直瞒着我,最后醒过来了,又不好好养伤,强令暗卫们把他送回家,气得我真的是想要狠狠揍他一顿。”
颜盛国在这一点上却是赞同女婿的处理办法的。
“他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平白无故地增添担心而已,什么也干不了。何况你当时还是双身子的人,本身都需要照顾,他怎么能奢望你照顾他?”
颜舜华耸肩。
“爹,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不同之处。您问问娘跟二姐,易地而处,她们是希望丈夫告诉她们呢,还是瞒着她们?”
颜二丫决然道,“当然是要如实相告了!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瞒着对方才对。他瞒着,救回来了是好事,要是当初有个万一呢?换做是我,非得恨他一辈子,死了都不原谅!”
颜柳氏反应比较平和。
“站在妻子的角度上去看,自然是希望丈夫什么都跟自己说的,喜也罢,忧也罢,都是彼此共同的家庭生活的一部分,没有理由瞒着,瞒着就是把我的一部分给硬生生撕裂了,让我感受不到完整。
站在母亲的角度上,姑爷这般做当然是对的,我能够体会到他的苦心。”
颜二丫不甘心,“娘,世间事哪有两全其美的?如果非得选一个角度呢?”
颜柳氏想了想,“被隐瞒的话,会伤心很久吧,夫妻一体,自然是祸福与共的。
女人没有那么脆弱,男人就该给予信心。不敢告诉妻子,其实是丈夫的失职,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另一半不靠谱,弱到无法承担原本该有他承担的责任,非但不能照顾他,还会伤到她自己,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愚蠢。”
颜柳氏很少说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在谈论女婿的时候,是颜舜华第一次听见这么负面的评价,即使当初一开始不同意亲事时,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坏话,谈起沈靖渊来都是他太好了,长得好,本事好,家世更好,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看上了她的女儿。
“娘,难得哦,您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
有时候柏润东也跟妹夫一样,在做自己的事情时,遇到天大的难题了,自己都染病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是实在怕露出破绽,他就干脆找借口去山上采药或到偏僻的乡下去出诊,等身上看不出来问题了才会慢悠悠地回家来,压根就不知道我在家里着急上火的。”
其实自己的枕边人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时候,哪怕短时间内没有察觉出来,时间一长,多少也能够看出些蛛丝马迹的。
偏偏丈夫以为了对方好的名义死活要瞒着,作为婚姻共同体的妻子相当于被排拒在门外,搞不懂事情的发展状况,被动地成为了看客一样的存在,心里的复杂滋味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