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闹了,今天本公子前来就是要带你出去,你家的事情自己心中清楚,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挽回,给我这位兄弟做个侍妾定好过被卖去青楼,千古艰难惟一死,来日方长才是,你若听劝便点一点头,若是不听公子我掉头就走再不管你死活。”对张都头的离去锺瑞年只是摆了摆手,随即便对床上女子说道,最后则语意转寒。
听闻锺瑞年之言杨家小姐秀眸之中闪过极为复杂的神色,片刻之后方才停止了挣扎微微点头,此时灯火掩映之下尤是满面泪痕未干。对着这两个样貌俊秀的世家公子总比那些面容狰狞的衙役要好的太多,不过随时醒悟过来自己仅穿着一袭内衬,一张玉面又红了起来。
“姑娘尚请更衣,我们在外间相侯。”锺瑞年上前为杨小姐解开了绑带,见她先不按揉被捆绑的手腕腿弯而是整理自己的乱发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将桌上的衣裙递过去之后便带李从嘉退出里屋。
“表哥,刚才那张都头言及杨小姐求死之心甚烈,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里面岂不危险?”临出屋前李从嘉终于看见了杨家小姐的面容,虽不说是国色天香但也称得上面容姣好,那种娴静的气质更是自己前所未见的,只是一双眼睛肿的像是一对核桃,当是痛哭过度而至,观她腕上颈项的伤痕皆是求死而受,表哥此举是否有些托大?
“呵呵,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刚才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嘉,表哥教你一招,一个女人只要还在乎自己的容貌,还有羞涩之意便不会有求死之心!”锺瑞年看了看里间便对李从嘉低声言道。
“还是表哥厉害,小弟佩服。”这句话李从嘉倒是言出由衷,不得不承认锺瑞年的话在心理学角度上来说非常有道理,人只要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便很难求死。当然这个年代不会有心理学这个名词,表哥的见识那是万花丛中得来的,从南到北锺瑞年亦有风流之名。
“少来这一套,你小子会比我差?要我看这杨家小姐虽是中上之姿,但胜在气质优雅,养在外房算是不错了。”锺瑞年没好气的看了李从嘉一眼,心道你装的一本正经还不是谋求人家姑娘的好感?千万不要以为似锺瑞年这般世家子弟纨绔公子就定会强抢民女,那是影视小说中的情节,自命风流高雅的他们可绝不会用这种手段。
“小女子杨熏,谢过二位公子相救之恩,尚请告知尊姓大名。”看见锺瑞年的目光李从嘉只有讷讷的一笑,这解释也无从说起,不过今日的见闻倒算是新鲜的经历,此时杨家小姐已然换好了衣裙,二人进去她便深深一福,只是一颗螓首低垂,此时面貌羞于见人。
“我姓锺,你知道这些就行,刚才说了我救你是给我这位兄弟做侍妾的,且只能养在外间,令尊之事还未定论,罪不至死可怕是一个充军发配是逃不过的,有我在当可让他少受些罪日后还能有家书来往,也算是你的孝道,你若是答应便随我出门,倘若不出日后再无瓜葛,教坊司如何处置与你亦与我无干。”锺瑞年也不纠缠,上来便是开门见山,说完之后竟是拉着李从嘉转身便走,行动干脆之极。
看着锺瑞年的所为李从嘉心中也是暗赞,就事论事表哥的处置可谓妥当,言语之中光明磊落,自己的目的堂堂正正出口,还不忘以孝道动杨小姐之心,这份口才和心机殊为不易。谁说表哥是个纨绔,看他处事的表现日后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绝对有资格!而杨小姐的选择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了悬念,只要她心存生念就不会加以拒绝。
果不其然就在二人将要迈出大门之时一阵微小的碎步声跟了上来,锺瑞年语气虽然冷淡可所说却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亦是颇有道理,自己沦落此间少不得要受屈辱,如今随这位公子前去还能对父亲有所助益,看他通身的气度和能在教坊司出入自由的表现此人身份定是非同小可,眼见二人就要出门,杨小姐芳心一横也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