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安排自是正理,窅娘亦知道其中轻重,哪里有什么委屈之处?”周娥皇方才提到自己小名,此时秦玉瑶已经开始以此自称了。那是一种表态,她对王妃说的话是不会有任何违背的。俗话说“一如侯门深似海”,何况她入得还是皇室,人际关系将会更为的复杂。
“妹妹如此知礼乃是极好,不过此事虽要等待时日但入门之礼却不可轻之,便是按良綈而办,这一根金钗乃是母后相赠,全府上下也只有我和流珠有之,今与妹妹坐文定之物,可且要小心才是。”此时周娥皇面上才又重现笑容。向后一伸手流珠立刻将一个紫檀木盒放在王妃手中,打开之后则是一支镶着绿宝石的凤形金钗。造型精美手工高超,一见便是非凡之物,周娥皇说着便将之交在秦玉瑶手中。
纳妾并非娶妻,无需三媒六证三书六礼,但对某些有身份的妾室亦会行简化的程序,比方说周娥皇今日前来就是连问名与纳征一道做了,此时站在院外的还有一个媒婆,事情要做就要周全,否则一旦有损王府的礼数别人是绝不会去说李从嘉的。这样做已经是表示对秦玉瑶的看重了,因为丈夫的心意周娥皇金钗出手就更具意义了。
“窅娘恭领王妃之赐。”这一回秦玉瑶是起身跪在地上行大礼接过金钗,一半是对周娥皇,另一半则是因为皇后亲赐四字,淮王确是言而有信,以此物作为文定已经足够表示出对她的看重了。
“这是我身边的丫鬟名为晏紫,以后就放在妹妹身边伺候,七日之后乃是吉日便在那时为王爷迎妹妹进门,之前珠妃也会来教妹妹一些皇家府中的礼仪,七日之内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周娥皇微微一笑将秦玉瑶扶起,挥挥手又是一个十五六岁生的乖巧可人的小丫鬟到了面前,一旦入府秦玉瑶的身边是要有专人伺候的。
“多谢王妃。”此时秦玉瑶的一颗心已经彻底回到了原位,周娥皇身为淮王府主内之人行事自是周全,一切都是面面俱到,什么主子带什么样的仆从,看这晏紫亦是方正之人,她也可向之请教。
“此便是珠妃,自幼便在王爷身边伺候,若论对王爷心性脾气却是无人比珠妃更知了。”周娥皇也为秦玉瑶介绍了身边的流珠,淮王府中她的身份便仅次于王妃,且更是锺皇后的身边人。
“珠儿不敢当王妃之赞。”流珠闻言一旁亦是微微一福。
“窅娘见过流珠姐姐。”秦玉瑶自是要给对方行礼,府中的姐妹相称当然不是看年岁的,听周娥皇的语气便知道对方的地位了。
“好了,你们暂且退下,方姑娘,让我三人叙谈片刻可好?”那边流珠还礼之后周娥皇则是挥退了众人又对方仙儿言道,后者当然懂得回避,如此堂上便只剩下三女,此时气氛就更显得融洽了。
今日一早李从嘉哪儿也没去,便在府中等人,慈善大会临近,身为修缮淮河主导的徐炫亦要回来参加,见到淮王自也要表示一番祝福之意,他和黄慎现在都是一般属于李从嘉的家臣,此事亦是大事。
自出京城以来李从嘉与徐炫相处也有数月了,对方是那种既有能力又有实干之风的人,乃是治理地方的不二人选,前番被罢官绝非是能力问题而在于人际关系,不过如今为淮王效力李从嘉是不会允许那样的情况再度发生的。所谓用人尽其才,而其中很大的一个关键点就是上位者要能为有能力的下属创造出最适合其发挥的工作环境,假如具体到徐炫身上就是埋头做事,其余一切都是由李从嘉承担!
这一回修缮淮河李从嘉正是如此做的,所有的权利下放给徐炫,他可以一言而决,所有的意见和责任则都是淮王来承担。此处徐炫自己也是有着很深的感受的,淮王效力他要考虑的事情很简单,如何更好的完成手中的任务,其余的一切王爷早就先一步准备好了,有着如此的一个上司,对所有下属而言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一个上午李从嘉与徐炫黄慎李平都在书房之中讨论淮河之事,淮王于此问题极多,水位的情况、将来的天气、可能会有的及时疏散与后勤保障,徐炫一一详细作答不但没有一丝的不快更是觉得此乃淮王对自己的看重,此时他对李从嘉的尊重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地位了。
等一切汇报完成已是到了午间,大家闲聊之时淮王确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在李从嘉而言是很少有的表现,而在坐最知道他心思的莫过于黄慎了,王爷显然是在想着王妃今日去秦玉瑶那里的事情了。
天天与淮王一处黄慎自然不会猜错,李从嘉是忽然想到了后世记忆中秦玉瑶这窅娘一名的来历,这个“窅”字看偏旁结构就知道是与眼睛有关,在后世的记载之中说的是她双目生的与旁人有异,讲的明白一些就是有着一些混血的血统,但李从嘉看来那对剪水双眸却没有太多的异常,难道是自己见得太多见怪不怪了?
不过再想想自己倒也欣然了,原本历史记载中他自己也是“阔额骈齿”,此乃相术中记载的帝王之相,据说吴王李弘冀亦是因此对他极为相忌,但李从嘉本人却是不以为然,“阔额”是有的,俗话说天庭饱满是有福气的体现,可自己一副好牙口称得上牙排碎玉与那“骈齿”又哪里有半点的相干?莫不成是李煜后来不爱护牙齿才会造成那般的“异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