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千算计百算计,还不如不去算计。
愁时,李天正偏偏把话撞到了枪口上!
这份极度危险的活计不找他,找谁去?
连长篇阔论的安慰话都省略了万余字偿。
四太太就着他的誓言痛快地宣布命令:“李天正,你与我不谋而合,令人赏识!明天你就随我前去南铁马分会,咱们把南铁马这块硬骨头一举拿下!”
“啊!啊……是,是,会长。”
深深的肠青后悔!
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天正听到命令后目瞪口呆,完全吓傻了!
他刹那间就暴渗出一身的冷汗,几欲用几十个大巴掌扇烂自个的乌鸦嘴。
一大堆词语在李天正的脑子里飘来飘去,如同冤魂一般挥之不散:祸从口出!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搬石头砸自己脚……
郑鑫鹏和潘芸萱听到李天正的任务后大为惊心!
区区两人?
赤手空拳?
去南铁马分会的总部?
然后顶着黑洞洞的枪口去夺人家的大权?
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短见,用凶多吉少来形容这趟差事都是勉强作赋。
郑、潘二人后怕了好一阵:自己的任务虽然貌似堪巨,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万幸!
惶恐过后,李、潘、郑三人均是心情不佳,却非常诧异与佩服四太太的胆色,因为此次前去南铁马分会的总部的两人中就有她自己。
三人的遐想雷同。
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肯定不会冒这个险。
可是……
她凭什么?
姿色?
她有姿色,可对手是女人,谁稀罕这些!
大嗓门?
她是有大嗓门,可真正的对手是武子,谁会怕一个女人吊嗓子?一颗子弹完事。
那么……
她如此强大的信心究竟来自何方?
愚蠢?
巨大的谜团笼罩在这三个主管的头上。
任务布置完毕,剩下的事情就是尽情吃喝。
服人靠本事,能喝酒算是其一。
武赢天没打算为难面前的三个下属,因为他们明天有正事要去办,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人,喝醉了反而有不去的托词,所以要暂时留他们一份清醒。
四太太挂笑起身,抬着酒碗到周边一桌一桌地转悠着去叫喝,还是逐个对饮。
不过才是转了几桌出去,尚未面面俱到,她就已经把几公斤的70度精装霸王醉灌下肚去,可是人照样若无其事,神清气爽,步步走直线。
喝的人自己没啥事,倒把看的人吓了个脸色苍白。
众人惊结心得: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女人!论喝酒,杨会长她在整个铁马会绝对是寻不出第二个对手,无人能敌。
北铁马这边在谋略,对手也没闲着。
东、南、西三个分会急匆匆逃出一段路程后,找了个无人的郊野聚到了一起商量对策,招集人便是有会长的影子之称的财务大总管,金明杰前辈。
曾经斗得鸡犬不宁的人在这危难时刻凝聚到了一起,她们竟然抛弃前嫌,准备进行合作,患难凝异己,这一切都要拜四太太所赐。
大太太韦灵慧黑着脸。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靠脸蛋吃饭的小四居然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恶妇人!”
“呸!”
“亏我以前还可怜过她,任其逍遥,谁知道她没几日就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地对付起老娘来了!”
“哼,连下毒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法都做得出来,她要是有马刀,那我们大家还不被剁成了肉酱!”
姚乐姗把小粉拳捏得死死的,原本俏丽的面容也变得面目可憎。
“今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杨璐,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要杀了你才解心头之恨!”
三太太郭娅楠没太多表情,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突然泼辣起来的四太太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说话自然是满不在乎。
“哟……看你们一个个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小样,真倚赖!”
“今天的事吧,要我说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听了些添堵的疯言疯语疯笑,然后又被人家下毒整了几个下人嘛!没啥。”
“都说强龙不斗地头蛇,这是她的地盘,咱们才不得不提防。”
“此刻回想起来,大家就这么溜走狼狈是有点狼狈,但绝不会再有下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杨璐她有种来我南铁马撒泼试试……保管叫她有来无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都冷言寡语的二太太陈彦也掺合进来。
“三太太,你虽然手下人厉害,但也别太得意。”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斧砍成材树,难说四太太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还是小心为妙。”
“那个……你们说她是下毒,我看不像,她哪有时间和机会单单对几个马刀下毒?”
“我觉得她别是有什么其它的武器吧,譬如暗器,或者是德国的高科技武器什么的。”
金明杰听得心烦,就出言制止。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婆姨别把话扯远了,越扯越没谱!还暗器,德国007的高科技武器呢!”
他鄙色看向最后说话的旁人,“你怎么不说四太太学了吉普塞人的巫术?”
二太太陈彦是个笃信鬼神和怪事诡物之人,听个讥讽的笑话竟然能听得恍然大悟。
她惊语:“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金老,你说得对,应该是巫术!”
“嗨……”
老头子气得狂甩头,差点没把假牙给弄脱了飞出去,他赶紧上手正了正。
金老磨了磨嘴帮子,确定牙口合套后,这才撅口放声道:“四太太的举动十分出格,我怀疑……姚会长他可能已经出了事!”
“什么!”
这帮婆姨大惊失色。
她们一个二个三个都把注意力挂到金老的这张南瓜老脸上来。
大太太韦灵慧不堪“出事”二字的捶打,急火攻心出紊乱的气息,一时间失语。
姚乐姗花容掉色,颤问:“金老,你的意思是四太太她在德国杀了我爸?”
一个“杀”字了得!
点题之下,即便三太太郭娅楠也不免紧张。
她齿间速挤话:“会长出国没几天就断了音讯,观杨璐的反常表现,从她今天下毒的阴狠劲来看,这谋杀亲夫的大大逆不道之事……难说,有可能。”
“好可怕!”
二太太陈彦脸色苍白地哆嗦着嘴皮子,吐完三个字之后她便看着脚下吧嗒念叨着囫囵碎语,说些什么再也没人听得清。
见自己的话受到关注,金明杰略感欣慰。
他托出半沉思状,继续分析道:“谋杀,她杨璐倒不一定有这个胆,但是出了车祸什么的还是极有可能,至于姚会长他人是死是活……唉,只有四太太她一个人心里清楚。”
大太太韦灵慧喘口急喊:“快走快走,我们现在就回去小贱人那里,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
金明杰见自己揣测的话将婆姨们搅闹得过于恐慌,只好补话去稳住她们的情绪,否则战事未开就先自乱了阵脚。
“大太太,你先别着急,我刚才说的只是个人的推测而已,实际情况未必如此不堪。”
“姑且不论真相如何,咱们现在回去等于自取其辱,就算杨璐肯张口,还不都是些早已打好了腹稿的胡言乱语,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觉得四太太她今天这么反常不是一时兴起,明摆着是有所准备,其背后也一定大有文章。”
“会长的失踪是铁马会绝对的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至于是被人蓄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特殊原因,我自会找人想办法打听清楚,也必须查它个水落石出。”
“请相信我,金某短期内就能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交代,届时再做相应的打算也不迟,大家稍安勿躁。”
虽然金明杰补了缓和的话,不过韦灵慧的状态仍旧没恢复。
大太太终究是正房原配,感情烙印深,尽管姚远山对自己薄情寡义,但她的潜意识里还是非常在乎自己丈夫的安危,所以身体的不适反应越发地强烈。
“哎哟哎哟……金老你说什么不好,尽说些要命的话!嘶……害我胸口疼得厉害。姗姗,你快扶我到车上去,我实在站不住了。”
姚乐姗隐有慌神,父亲的安危已是叫人灼灼担心,母亲这边千万不能再有一丁点闪失,否则仅凭自己眼下的可怜实力,铁马会必大乱,恐将再不姓姚,而自己最终将堕入无依无靠的深渊。
“娘,您平平气,我爹他吉人天相,一准没事的……”
安慰中,她赶紧搀扶着母亲去车里歇息。
金明杰看了看母女二人的背影,然后又感触颇深地回扫其余几个婆姨。
她们虽然都是姚远山的老婆,但在危难之刻所表现出来的情意一目了然:有人为情而忧;有人为利而忧;有人为权而忧……
“唉……”
金老的一声叹息包含了复杂的心情。
他将不满的目光射向天空,同时也在思考着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等待姚乐姗的过程中,两个婆姨背身过去交头接耳,金老则一言不发,但听到窃笑声时狠狠白了她们几眼。
不待多时,姚乐姗愁容满面地折了回来。
她父亲的小妾们忌惮地解去亲密的姿势,无事人一般回身站立好,只不过幸灾乐祸的嘲笑余颜还未散尽,眼角依然翘着。
做为副会长的姚乐姗对此视而不见,变故当前齐心合力才是主流,其余的恩怨不放也得放,孰轻孰重她掂量得很清楚。
“好,既然人齐了,我们就继续说正事。”
金明杰主持道:“四太太和姚会长都出现了异常情况,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大家都要抛弃前嫌,分会合三为一,共同来度过眼下的难关。群龙不能无首,在事务上,我们暂时以副会长为首……”
“哼……我不同意!”
三太太郭娅楠蛮横地打断了金老的话,然后扭头抱起双手,她用不屈的姿态来抵制这个提议。
“我也不同意!”
二太太陈彦并不是傻子,她知道现在依靠谁才最安全,所以立刻跟风摆谱。
“哈哈哈……”
姚乐姗的笑声拉了两双白眼过来。
“我也不同意!金老,您说的以我为首的提案是行不通的。”
她此话一出,叫其他人大为吃惊,表情中透出满腹的疑惑:这个姚乐姗以前可不是这脾气!她想玩什么花样?还是,有何阴谋诡计?
姚乐姗并非真的是不想领头,恰恰相反,对此事是想得磕头作揖。
问题是:为首,还需有人服气才行。
她心知眼下时间紧迫,光凭三言两语就要说服面前这两位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回事的小娘,谈何容易?绝对办不到。
这位有名无实的副会长安耐住性子,正色道:“我的建议是,铁马各分会维持现状,大家以对付四太太为目的而各自为战,咱们回去后加强戒备。”
话声忽转阴暗:“四太太不再来搅事就算了,只要她胆敢胡来,那咱们就对她不客气!哼哼……必要的时候,干脆做掉她!”
旁人听罢,心下顿时咯噔一寒。
她们从端丽冠绝的姚乐姗身上看到了冷血,她那水灵漂亮的眼神中已然浮动出黑暗的杀气。
旁人猜想,她必然是当作自己的父亲真的被杨璐害死了,让臆造的杀父之仇蒙蔽了理智。
杀人!
杀自己人!
还是杀姚远山最疼怜、最宠爱的小老婆!
姚乐姗的这番话语没有迎来附和声,因为就算带有嫉妒,不满,甚至是仇恨,谁也没往溅血这层面去想那么一星半点。
二太太陈彦抖了抖,三太太郭娅楠打了个冷战,金明杰响了个冷隔。
姚乐姗不是因为虚构的蓄意谋杀而起意,继而起话。婆姨们和金明杰的猜测有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