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公!谢主公!我王长吉愿为主公肝脑涂地!”
那鬼物接过了头盔,整个鬼好似化作了打桩机一般不断地磕着头,亏得它是个鬼,要换成是个人来做这样的动作怕已经该是头破血流了。
不过相比于这头鬼物的谄媚,一边跪着的另一头鬼物——也就是那位衣衫褴褛的浪人此刻却只是跪伏着,全身发着抖。
“哼。”
白衣文士瞥了一眼跪伏着的浪人,鼻中发声,就像是先前听懂了白衣文士的鼻音而托出一定君盔,那名出了列的鬼卒很是果断地自身边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犹豫地砍掉了浪人的脑袋。
那浪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落得了身首异处的下场。
人死后能化为鬼,那么鬼死后呢?
浪人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颈内没有流出一滴血。
它的身体与头颅开始冒烟,升腾着,仿佛要触碰皓天上的月。
但今夜没有月。
所以它便没有归处。
为人,人世险;做鬼,鬼道凶。
连鞋子都穿不上的浪人,无论是在那一道上都占不到一席之地。
是因为穷苦?
还是因为膝盖太软?
莫邪没有去思考这些高深的问题,毕竟浪人出现在这个夜晚、这个地点的时候就注定了它将灰飞烟灭的下场,至于下手的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白衣文士拾起了玉瓶,嗅着从瓶中逸散出来的、对它而言香不可言的气息,它眯起了眼。
陶醉,尚未饮便已醉。
然而它并不知道,此刻它最该做的事情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饮下瓶中之物,否则它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这大妖之血的滋味。
“飒。”
一缕风骤然而起,层层叠叠围成墙的鬼兵鬼将没能挡住这风。
白衣文士的衣摆摇荡了一下,它猛然回头。
它看见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它的军阵之外。
人是活人,因为在它的视角下看得见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它惊愕了,就连手中的玉瓶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
它的惊愕并不是因为看见了活人,以它的经历而言别说是见活人了,就是吸干几个活人的精气都是常有的事。
它惊愕于这个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或者说是它所得到的‘热成像’图上的内容。
赤红,彻底的赤红,从头到脚,皆是赤红,对方仿佛是一团行走的火焰。
它从未见过这样的活人,一般而言,若是谁的热成像图景是这样的,那他显然离火葬场已经不远了。
但它的惊愕并没有止步于此,因为它很快就看到那赤红的人掏出了一柄赤红的剑,火焰般的气息从人与剑上同时升起,淡淡的金光伴随其间,灼热到刺眼,刺眼到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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