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找了个他认为合理的解释,但他的心中却隐隐觉得还是有些不对。
这一夜中他再没有看见任何的异常,当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金膜如同雪一般地消融,在告知了莫邪他已经自由的同时也给他留下了疑问:
“普渡慈航真的魂飞魄散了吗?”
莫邪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没有再去追索,其实说起来他与普渡慈航之间的事情早在他将那一坛酒丢进深沟的时候便已经改画上句号了,纠缠到今日仅仅是因为他需要救一个他觉得亏欠了的朋友。
“宁采臣,挺住啊!”
莫邪在空中扭转身形,冲着城外电射而去。
日出东方,而他却奔赴西面。
昨夜莫邪与宁采臣会面的地方便在西方。
至于一贯路痴的莫邪怎么会记得路?
已然成了废墟的大殿之外,一道深深的剑痕应该能回答这个问题。
……
城外,松冈,城墙在日照下投下的影子覆盖了这片林子。
松柏,本是植于坟头的植物,蕴阴。
“好冷……”
一道惨白的人影蜷缩在松林中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晨间带着湿气的风,而是因为这世间即将被驱散的阴气。
他是魂魄之身,沾不得烈阳之光,若是暴·露于其下不消一时三刻便足以灰飞烟灭。
除非他懂得修鬼道,又或者生前有着极大的冤屈、聚起了怨气在身,不然他便别想看到今晚的月亮了。
“宁兄弟!”
正当这道孤魂野鬼越抖越厉害的时候天空中降下了一道人影。
“杨兄弟?你……?”
宁采臣站起了身,他抖得像是个寒冬腊月里只穿单衣的包身工。
他显然有话要讲,但却是被莫邪拦住了。
“先进去再说!”
莫邪如此道,他一挥手地上便出现了一具身体。
披头散发,白衣如雪,正是普渡慈航侵占了宁采臣身体后呈现的模样。只不过此刻这具身体的脑袋是歪的,很不正常的歪。
“怎么进去?”
宁采臣有点傻了,但好在他只是有点傻不是真傻,毕竟他也是跟燕赤霞混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对于眼下这种情况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这具身体还是热的,被存入空间类储物道具中的存在会一直被保持在它被存入的那一瞬。
既然是热的,那就该趁♂热。
他躺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在不断地尝试中使得魂魄与身体的轮廓趋于吻合。
然而他无论怎样都无法让魂魄的脑袋与身体的脑袋重合到一起。
“稍等一下。”
莫邪早先能那么果断地就拧断宁采臣的脖子,那么相对的应对措施他其实也早就想好了。
宁采臣的脖子是彻底被拧断了,莫邪当初下手的时候下的是实实在在的死手,其内部的骨骼、血管、经络尽数断了个干净,但莫邪是谁?
别的不敢说,但这种伤势放在莫邪这里只是小菜一碟。
他可是能把全身的骨骼玩成齑粉依旧屹立不倒的男人啊!
当下以念力搭桥,虚构骨骼、血脉结构,随后再恢复其心脏跳动并施以人工呼吸。
人脑在缺氧两分钟后就会死亡,但从昨晚莫邪宁采臣的脖子拧断到现在,减去被存放在空间手环中的时间,林林总总一加一减其实才一分多钟,宁采臣的大脑组织还没死。
至少,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