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小心翼翼地不敢说出口的话,今日因为酒精的作用,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砰!”靳绍康一掌拍向桌面,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桌边上的碗碟都纷纷掉落地上,噼里啪啦地摔得粉碎,也将屋里的蒋若男,屋外的红杏齐齐吓了一大跳。
蒋若男抬起头,惊恐着看着他,却见他一张脸铁青色,额上青筋暴现,整张面孔阴沉地吓人。她的酒立马醒了一大半。
她……她刚才说了什么?
“蒋若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大得似乎能将屋顶震破,他的目光阴戾地吓人,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使是刚穿来的那一晚,他虽然生气,也没有这么可怕!
屋外的红杏吓得连退三步,再也不敢听下去,正好此时,华英和连翘一起回来,两人见到红杏苍白的面孔,忙问:“红杏姐姐,怎么呢?”
红杏指着屋内:“侯爷发火了!你们在这里看着吧,我……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跑了。
华英和连翘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屋内响起一声暴喝:“蒋若兰,如果你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
两人吓得腿一软,齐齐冒出冷汗来,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不过才一会儿功夫……
屋内,蒋若男看着靳绍康震怒的面孔,心中毛毛的,“侯爷……冷静点……”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她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靳绍康用力一甩,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难受过,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她为什么能露出那种神情,那种仿佛见到世界上最肮脏东西的表情,她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解除婚约的那句话,难道说,从头至尾,他们的亲事,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场儿戏而已?
即使是在战场上受到几乎致命的伤,也没像现在这么痛过,这种像是从骨髓深处冒出来的疼痛,迅速地袭遍他全身,让他痛得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他上前一步,紧挨住她,低下头,看着她的脸,他的脸青中泛白,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暗痛,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这种神情,蒋若男的心忽然沉了下来。
两人靠得那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呼吸间的酒香。
然后,他缓缓开口,“若兰……”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这种感觉就像是忽然被人推到了低谷,压抑地难受,
“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你的心中从没有过我的存在……”他摇摇头,眼中隐有泪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你没有心,就算有,你的心也是冷的……”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连忙别转头去,不让她看到此时的窘迫,然后,他越过她的身边,向门外走去。
快出门口时,他忽然又停了下来。
蒋若男转过身,看着他。
“如你所愿,今后,我会当你不存在。”他说
然后,他走出屋,身影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蒋若男转过身,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心口,喃喃道:“我的心才不是冷的……干嘛要这么说,说的我心中好难受……”
她慢慢坐下来,看着摇曳不定地烛光发呆。
喝酒误事啊……
另一边,红杏从蒋若男那里出来后,直接出了秋棠院,来到锦绣园,找到于秋月。
于秋月本来已经睡下,听到丽珠的禀告,知道红杏一定是有要事找她,连忙起了身,走出院来。
第116章 事发
千叶亭四周全是浓密的树木,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四处一片寂静漆黑。
于秋月小心翼翼地摸到这里来,眯着眼睛四处张望,她为了避人耳目,没有提灯笼来。
她慢慢靠近千叶亭,忽然从千叶亭地一根大柱子后闪出一个声音,“姨娘。”
于秋月摸着胸口回过头去,看清是红杏,便小声埋怨:“吓我一跳。”又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红杏走到她身边,在她的耳边将刚才在院里偷听到的话小声地复述了一遍。
于秋月越听越是惊异,到最后几乎是目瞪口呆,
“她竟然要求专宠!她疯了吗?因为侯爷不能专宠她一个,所以她一直不肯跟侯爷同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狂妄的女子!
可是片刻的震惊之后,她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她想起这段日子侯爷的反常,想起侯爷已经很久没去锦绣园,想起她生日那晚他的来了又去,想起关于丽珠打听到的,侯爷这段日子并没有让华清若琳伺候的消息。
她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谎,越来越乱。
侯爷的反常说明了什么?难道侯爷真的打算专宠她一个?他就这么在乎那个泼妇?
她咬紧了下唇,心一阵阵地抽痛。
“侯爷答应了她?”她问红杏。
红杏摇头:“没有,侯爷说这样对姨娘太过分,不肯答应,后来夫人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说要和侯爷解除婚约,侯爷大发了一顿脾气,现在好像已经离开秋棠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