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皮再厚,这下也飞红了双颊,尴尬得抬不起头来。
她们懂什么?我这根本就不是瘦,我这叫骨感,骨感懂不懂?拷!又没穿到唐朝去,还用肉多肉少来衡量美丑?
这一餐饭吃到后来,已如芒刺在背。我如坐针毡,食不知味,也没有心思表演亲热给别人看了。
回程的路上,我一路静默,不停地拿眼偷偷瞧他。
他刚才那番话,应该是说着玩的吧?可他当时说话的态度那么认真,听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
君怀彦却若无其事,闭目养神,保持一贯的沉默风格。丝毫也不觉得刚才那番话,已经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在萧若水面前,说出那番话,怎么也有点残忍吧?想起她那容颜惨白,却又强持镇定的娇弱模样,我忽然起了恻隐之心。
虽然我的确有些看不惯她,说严重点,我其实挺妒忌她。但我却不希望在“生儿育女”这件事上大做文章——那样有失厚道,也不公平。
别说我不见得会赢,就算赢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
正胡思乱想,车子已停在了浩然居。
君怀彦轻松地跃下车,回头习惯性地来搀扶我。
我搭着他的臂,忽然想起他说的“明年生个胖孙”脸蓦地烧红了。慌张在垂下了头,缩回手,自行跳下车。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匆匆地往房里走去。
“小雪。”君怀彦忽然低声叫住我。
“有事?”我顿住身形,脸上越发地怪异地红着——他为什么叫住我?
“我,就要出远门了。”君怀彦迟疑了一会,终于说话。
“哦,你早上说过了。”我微微失望。努力掩饰住,淡淡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他说的依然是“我”,显然,他不是说漏嘴,他是真的没打算带我去。
不过,在知道了有萧若水的存在之后,对于季紫冰,我突然完全地释怀了。
人——真的是个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女人之间,友情的建立和敌意的来临通常都是莫明其妙。
“时间,订在明天早上。”
“这么快?”我再也无法力持镇定,霍地掉转身子,吃惊地低嚷——一丝酸涩毫无预警地袭上了心头,嗓子突然间就变得嘶哑了。
“恩,天气会越来越恶劣。”
“去多久?”本来不想把离别的不舍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也有我的骄傲。可是,那话就不经思索,无法控制地从嘴里流了出来,莫名地红了眼眶。
我不禁骇然——他还没走,我已如此难过了?什么时候,已陷得那么深?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君怀彦瞧了瞧我微红的眼眶,几不可察地低叹一声,补了一句:“我会尽量早去早回。”
“我,我要睡懒觉,你如果去得太早,我可不能送你了。”我努力地挤出笑容。
正文 王爷走了
“小雪……”君怀彦欲言又止,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目光逡巡在我的脸上,似乎有无数未竟的话:“今天……”
“累了一天,我乏了,睡觉去。”我忽然间心生怯意,不敢听他将要出口的话,掉转头,飞也似地跑了进去。*
雪,仍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我的心似乎也跟着凉了……
“小雪,还在睡?”门外传来君怀彦略显迟疑的声音。
“咦,王爷不知道?”喜儿先是诧异,接着发现失礼,急忙用话掩饰:“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让她睡吧。”君怀彦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望,阻止了喜儿,转过身,渐渐地去得远了。
我拥着被,竖起耳朵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确定他真的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躺回柔软的大床。
他,还是希望临行前能见我一面的吧?可我,却没有勇气面对分别的那一刻。
我害怕一旦见到他,就会忍不住缠着跟他一起去。而我,还想保持自己的尊严,不希望变得跟梦影一样,更不想因此而被他轻视。
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那种场面。姐姐入学,参军,父母出国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我从来都不是去送行的那一个。
吱呀一声轻响,喜儿悄然地探进半边身子,蓦然发现我睁着眼睛发呆,不由吃惊地低嚷:“小姐,你醒了?刚才王爷找你……”*
“恩,我听见了。”我淡淡地打断她,翻身坐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出声,你们吵架了?”喜儿一脸疑惑地瞧着我:“王爷从外面进来,昨儿个没睡在小姐房里?”
除了我昏迷那几天,他从没睡在我房里过。
每次都偷偷到隔壁书房里去,第二天天亮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在喜儿她们面前造成夫妻恩爱的假象。
只是这回,他却突然忘记了,为什么?
“不是。”我淡淡地否定——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吵架的那一步。
最多,只能算是朋友加合作伙伴,是吧?而且从昨天开始,才突然发现,我们之间还夹了跟云征鸿的敌对关系。
“小姐,你要去哪里?”喜儿慌慌地跟在我身后:“大冷天的,王爷吩咐……”
“他现在不在,我做主。”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却一眼瞧到站在廊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怔在了当场。
“王妃,要出门?”冷无香淡然而有礼地轻问。
“呃,是的。怀彦他……”我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还带了些小小的期待。
无香还在这里,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