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夜影也好奇地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她想要什么?*
“我不是叫你,”方越踌蹰片刻,挥退了小二,却转向夜影:“夜影,今天早上的蟹黄包在哪里买的?我想吃了。”
“那个,好象是德胜楼买的。”夜影不疑有他立刻起身:“我去去就来。”
虽然有点远,但这么点距离还难不倒他,小半个时辰足够跑个来回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方越轻轻点头。
夜影走到门边,突然折返:“不行,我若走了,王妃岂不是落了单?还是等夜魅回来再去吧。”
“不要紧,我不会乱跑,你速去速回就是了。”方越抑住激动的情绪,若无其事地道:“再说,夜魅很快就会回来,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
“那好吧。”夜影见她言之有理,也深知她的性格,绝对不是莽撞闯祸之人,这才放心离开。
方越从窗子里瞧着他走得远了,这才吸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走出雅间,下了楼,果然见那个小二站在隔壁的雅间朝她微笑。
他微微一笑,并不与方越说话,掉头朝楼下走去,极快地出了酒楼,拐进了一条横巷。两个人一前一后,迅速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里穿插前行。
那人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跑了起来,方越哪里肯放?自然紧追不舍。
走了约摸一柱香,那人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后,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望着方越微笑。
“你是谁,为何引我到此?”方越谨慎地在离他几步之遥处站定。
虽然急着寻找家人,但她并没有头脑发热到丧失警惕。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艺高人胆大,倒也并不畏惧。
“我们主人想要见晋王妃一面。”那人笑着朝方越弯腰揖了一礼。
“你们主人是谁?”对方既然能够找到酒楼里,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了。
“王妃去了便知了。”他守口如瓶。
“哼,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算什么英雄?”方越用言语激他。
他装做没有听到,依旧笑容可掬:“王妃请。”
“无极老人在哪里?”方越只得再问。
“见到主人,一切自会明朗,王妃何必着急?”
“我为什么要去?”方越冷笑,掉头往回走。
现在是对方急着想要见她,她何必着急,以至失了主动权?
那人一怔,飘身拦住了方越的去路:“晋王妃,请留步。”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方越沉下脸,低叱。
微风飒然,一个纤细的红影自屋顶上一跃而下,手中执着一条紫色的罗帕,半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好标致的一个人儿,说话怎么这么冲呢?”
“你又是谁?”方越眼前一花,已觉香风扑面,一条俏生生的人影已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暗自警惕,左手悄悄摸到腰间的短剑,冷冷地睇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
红衣女子咯咯娇笑着把手里的丝帕迎着风轻轻这么一抖,低喝一声:“倒~!”
方越一惊,忽然忆起南宫澈曾跟她提过的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段里,有过的一条“迷香”,急忙摒住呼吸,却已是不及。
她暗道一声不好,脑子昏昏沉沉,眼前一黑,身子已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嘿嘿,饶是你再厉害,也逃不过老娘的手掌心!”红衣女子得意地一笑,从容地上前接住方越软绵绵的身子。
那假扮小二之人,手一挥,一顶藏在暗处的软轿迅速地靠了上来。
红衣女子抱着方越弯腰钻进了软轿,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方越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已置身于一个几乎完全密闭的窄小的空间里,全身软绵没有一丝力气地躺在一张软榻之上。
她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发现距头部不到二十公分处有两个通气的小孔,光线从那里透过来,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靠近那个小孔,更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
迷香,点穴,一天之内见识了她以前不曾经历过的事情,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
那个人嘴里的主人究竟是谁?她倒并不关心。
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她绑到这里,迟早是要露出真面目来的。
况且,在藏都之中如此大胆妄为与南宫澈公然做对之人,其实是屈指可数的。只要静下心来,不难推出谁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只是,他把她带到这样一个地方,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除了用她来威胁南宫澈,她想不出更多的理由。
当然,那人应该不会蠢到要联合她一起对付南宫澈吧?
她失笑,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对方还不打算伤害她。
难道,他打算先演一场戏给她看,想先攻破她的心理防线,逼得她精神崩溃,然后替他自己争取更为有利的谈判条件?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越发有趣了。
正胡思乱想之间,耳边已传来略显零乱的足音,接着有隐隐的交谈之声。
可能隔得太远,也可能因通风口拐了许多弯,以至声音听不太真切。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正在交谈的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略为苍老,另一个清爽通透,显然要年轻许多。
她听到门锁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声,然后“叮当”一声,又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然后是金属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刺人耳膜的刮擦声响。
她推测,是谁不小心踢到一样金属在地面滑行,造成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