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含玉刚想要制止,却听那悦耳的声音,“不必搜了,奴家身上确实有刀!”娟娘毅然站出来,一把短刀从袖中拿出来。
娟娘的父亲脸色煞白,颤颤抖抖的唇,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大哥,你听到了吧?这两个人就是图谋不轨!”
平民百姓图谋不轨,颜含玉自是不相信。
颜含玉长眉一挑,却见马东得意的望着自己,心中颇有些好笑。
“奴家和老父一介平民,却不知图官爷什么?”
“你们这些愚民归附辽人,看到我们宋兵自然心中愤愤。”
“是!奴家是恨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我娘就不会死,我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娟娘满面恨意。
“害人之心已有,你们现在还有何话说?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带走!”马东却是大声开口。
颜含玉想不到娟娘竟会每一句都承认了,只是就因为这些缘由就把人抓起来未免太大意。
“沙校尉,仅因为这些便抓人吗?她并未伤人不是?再有……”颜含玉话语一顿,目光看过去,暮色让那女子的神情变得更加凄凉,她定是另有隐情才会使得她对宋兵恨之入骨。
颜含玉看得出娟娘是个有胆色的女子,接着道,“她的话还没讲完,不妨让她说完再定事情大小。”
马东想说什么,沙校尉却道,“好,让她说完!”
“大哥,他们有意谋害,如何能放过他们?”
“有心无意且要弄清楚前因后果,女子身藏短刀也可以为了自保,她并未伤了官爷不是?”
“容小爷要问清楚自然是要问清楚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容小爷,不如今夜先派人守着他们,明日我们再问?”
颜含玉还没应答,只听身后清冽的声音,“此事今日必须弄个明白!”
面无表情的神色,清冷无比的嗓音,即使身着便服,可一身气势压人。
颜含玉跟赵贤的想法自然是一样的,她有种极强的直觉,这对父女在幽州所发生的事定是跟宋营内部脱不了干系,而赵贤肯定猜到了,才想尽快查清楚此事,遂开口附和,“邓大哥既然这般说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秦王身边的人哪有得罪之理?
“娟娘,宋兵强抢民粮,事关重大,此事你今日可要说清楚,事关军纪不得违,军规中第一条便是不能欺民、霸民,若真有人大胆妄为,定是要受军法处置。当然,对你们的损失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就是现在天已黑,能否点个油灯,借些光亮?”
娟娘屈身应。
“强抢民粮?”沙校尉表示不相信,声音拔的老高。
清风拂过,灯火摇曳,娟娘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寂静的夜里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晰。
娟娘祖上青县,大清河的人,后来祖上在幽州做生意,遭逢辽人占地,祖上有家不能归,不得不留在幽州。而娟娘一家住在幽州城西角,不太起眼的位置,但这些年一直做米粮生意,门市渐阔,人来人往,生意也越做越大。
那一日,幽州城破,却听宋兵已经攻入城内,城中百姓惶惶恐恐,门市关闭,家家紧闭窗门,后来又听外面敲锣打鼓,四处言传不会伤民,让城内的百姓都不要慌张。
如此平息两日,幽州城百姓果然见宋兵未扰民,也渐渐卸去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