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鳄忽然发出女子嗔怪的声音:“还笑,还不赶快进来。”
那沙人看着自己消失,一点也不着急,打趣道:“进哪?天刚刚黑,就这么迫不及待。”
见巨鳄尾巴甩过来,一团莹白的亮光疾速从沙人中飞出,停在巨鳄眼前,跟它瞪视了一眼,才猛地从它鼻孔钻了进去。
“死苏白,告诉你多少次,不要从我鼻子里面钻……阿嚏——”巨鳄立即打了个喷嚏,沙海被喷出了个巨坑。
喷嚏都打的这么响亮,那团亮光很是满足,飞快进入了巨鳄的识海,缠住那和自己大小不相上下的光团,开始了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做上几回的事情。
“够了呀……”不知过了多久,分不出谁是谁的光团里传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元神双/修效果显著,自苏白元神苏醒以后,在很短的时间,两个人的元神便强大起来,不过也是在最近几天,才刚刚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但是苏白很喜欢这项运动,几乎是除了看夕阳那点时间,都琢磨着随时跟苏芮碰撞碰撞。
这个时候,听见她那么说,苏白一面缠的更紧,入的更深,一面坏道:“我醒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本来是看不上我的?”
一丝丝光芒红了起来,这才显露出两者的不同来,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声音回复他。
“还说看见我过的惨她就很开心?”
“喜欢看我的身体?”
“我是条狗?”
苏芮:……
的确是条狗啊,只是元神也能把她弄得边缘都垂着,看起来就像是被舔湿了一样。
“我们明天离开这里。”苏白一锤定音。
这是苏芮心里想的,但红色光团动了动,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去哪?是去找重小楼报仇吗?
“不是,上界已经发现了千神绝的存在,上次又让他逃走了,肯定会派更多的人来找,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一方面注意着动静,一方面要攒够足够的实力。”鸿蒙之火同样被发现,不过苏白并没有说。只要不遇到上一次的情况,就算千神绝落在别人手里,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观苏芮,现在比他更危险。与苏芮的安全相比,杀不杀死重小楼一点也不重要了。
“喔~”
听见红色光团的揶揄声,苏白知道根本没有瞒过去,其实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生出这么小心的感觉。
“阿芮,你看,只有你能炼化我,给我炼制新的身体,让我新生。如果你不抛弃我,我哪也不会去的。”甜言蜜语么,他并不是不会说,只是从来没想过需要说。等到需要的时候,才觉得说什么都好像缺乏说服力,所以只摆出这个事实。
“唉……”苏芮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光团一颤,立即分出更多的细丝裹紧了红色光团:“这种事情,我可是只跟你一个人做过,从来想都没有想过跟别人,你可要为我负责……”
红色光团被裹的喘不过气来,其实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为什么负责的人变成了她?
苏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就算他还有些事想不起来,但大体不会差,而且那一段记忆是非常完整的。他生下来有高贵的身份,当然“高贵”这两个首先要天资好,很幸运,他就是缥缈宗年轻一代中最具天赋的人。顺理成章的,他获得了最好的修炼资源,当然他本身也非常努力,两者相加,同样的岁数,别人还在为结金丹苦修之时,他已经是缥缈宗最年轻的长老。
他习惯了甩别人到看不到影子,却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修炼的怪胎。实际他心思很深,好像生而有一种天赋能洞悉别人心中所想,从而避开无数陷阱,轻而易举地做到别人很难做到的事情。但这些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包括坐上缥缈宗宗主的位置。
他坐上只是因为别人希望他坐上,或者他无事可干?
这是他后来反复观察那一段时光才产生的想法。对于当时的他而言,还是有一种骄傲的,看别人为一点资源,一部功法甚至只是一件灵器就斗的死去活来,看别人在大限将至之前有如困兽般的挣扎,看别人用尽手段甚至卖身求荣……他觉得别人都在入世,只有自己是出了尘世,遗世而独醒的那个。
至于重霓凰,大约也是有几分感情的,毕竟是自己救了的孤儿,还顶着师徒名分。但爱吗?他只是看到了重霓凰心底的渴望。这个孩子,应该是他和世界最亲密的联系了吧。没有了这个孩子,他可能就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关系,但距离飞升似乎还有很长的时间……
这些都是苏白后来一个人静静想出来的,被重霓凰和沈拓关起来推入时空裂缝后,他心里只有怒,却没有多少恨,大约就是不爱。重霓凰和别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她也可以阴险、狡猾,用各种手段对付他,但不该欺骗他。他想杀她的心和想杀任何一个用手段对付过他的人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在联盟那些日子,他对着重小楼,明明时刻想杀了她,却可以心平气和地观察。
但苏芮对他,却是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个神膜拜。他惯用的那些手段,无非是威逼利诱,在她面前全无作用。她想做的事情,即使从刀尖子上滚过去,她也一定会做到。她不想做的,脱了裤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为所动。她那么坚强、勇敢、美好,让他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他像是被她拉下了神坛,却过的从未有过的真实,而且,他还想这么过下去。
“喂——”
苏芮撞了苏白一下,把他从神游太虚中撞了回来。
“不行了赶快回你老窝里呆着去。”红色光团一闪一闪的,明显对白色光团的走神很不满。
被红色光团撞的浑身一颤,白色光团看到红色光团还牢牢地勾着自己,顿时哑然失笑。
“不行?我哪里不行你告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