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在抱厦的耳房开了两个席面,起初是为给含羞接风,因着含烟又来了,于是接风酒就加了她一个。
善宝只过去瞧了瞧,便抽身走人,一干丫头们说说笑笑,她在,怕大家拘束。
出了耳房却见窦氏房里的贴身婢女玲珑走了来,见她先屈膝一福,然后道:“奴婢玲珑,二奶奶房里的,听说大奶奶给蔷薇和芙蓉设了接风宴,奴婢嘴馋,闻着味就过来打秋风了。”
说起玲珑,善宝只见过几面,并无多大印象,素常也甚少来往,也没听含羞含烟提及与她有情分,所以清楚她所来为何,不过是替窦氏各路探听收集有用于她们的消息,当下笑了笑:“不差你一双筷子,进去吧,丫头们顽疯了,只是现在蔷薇叫含羞,芙蓉叫含烟。”
玲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叽里咕噜乱转,人如其名,浑身上下洋溢着透明机灵,她摊开手,掌心是一块银子,妩媚一笑道:“奴婢带了礼钱,不白吃。”
善宝挥挥手让她去了,自己回到房内,总觉心惊肉跳,仿佛有什么不虞之事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锦瑟在内,婢女们都去吃酒了,她一个人闷头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下了炕拿过雕漆小几上的纱灯就奔出门去,一路小跑着来到祖静婠房里,门口的小丫头刚屈膝给她见礼,大奶奶三个字还没叫完整,她推开就闯了进去,赫然见祖静婠正端着一个碗,见她神色不对,忙问:“小娘这个时辰还没歇着?”
善宝不答反问:“你手里是什么?”
祖静婠垂眸看看:“药啊,我娘给熬的坐胎药,说是搁了苗修成人型的棒槌呢。”
坐胎药里放人参?
善宝将纱灯随意交给身侧的小丫头,走到祖静婠面前一把夺过药碗,然后使劲摔在地上,咔嚓!碗碎了,药洒了,唬的旁边的青玉缩了缩脑袋。
祖静婠骇然望着她,又看看地上无法收拾的药汤,不解问:“小娘你?”
善宝长长吁口气,喊门口那个小丫头:“去把你家姨娘叫来。”
小丫头被她方才的举动吓傻,愣愣的,听她唤,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善宝想想不对,当下要说的话不宜在祖静婠面前说,总归她是个孕妇,需要静养安胎,于是简单嘱咐句:“不要乱吃东西。”就走了出去,一径来到郝姨娘房内,见郝姨娘正迈出门槛。
“大奶奶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使个丫头过来喊我就是。”郝姨娘神色微有怔忪,方才听祖静婠房里的小丫头说,大奶奶无端发脾气呢,她似乎猜到了什么,赶着讨好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