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啐了她一口:“当我不知你为何要对付那善小娘,你才不是为了我,不过是气锦瑟抢走了猛子。”
心机被人识破,琐儿还在狡辩:“夫人真是没良心,猛子本就不属于我,锦瑟抢不去,他也是琉璃的,我只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乔姨娘敛好衣裳,脸上是那种心满意足的快慰:“话也不能这么说,等善小娘死了或是生不如死,锦瑟那个贱婢不值一提,琉璃又岂是你的对手。”
对于这些个事,琐儿心中是没有太多期望的,总归那善小娘非等闲之辈,凭着优柔的柳燕臣,恐难成事,然这是乔姨娘吩咐的,琐儿作为婢女又不好违逆主子的意思,梆子敲了二更,琐儿打个哈欠,忙着为乔姨娘重新扫炕铺被,见揉皱了的被褥,她嬉皮笑脸的问:“那个戏子可好温柔?”
最初一刻乔姨娘似乎不大明白,等回味过来,丢过枕头打在琐儿身上:“小浪蹄子,方才就应该用你来做饵,省得你馋嘴猴似的。”
琐儿接了枕头在手,又规规整整的放在褥子上,猜不到乔姨娘是否同柳燕臣做下了那等事,但以自己为饵,她晓得自己不够分量,若是能够,她倒是情愿同那柳燕臣同床共枕,哪怕只有一夜,那戏子实在长个好样貌。
胡思乱想一番,安排好上值的丫鬟婆子,她就回了自己房里睡觉。
然而这一夜,柳燕臣却辗转反侧,将之前发生的事反反复复的琢磨,终于想了明白,师父曾经教他,轻易不要受人恩惠,因这世上没有白吃的饭,今晚完完全全验证了师父的话,看着端庄娴静的乔姨娘却原来心如蛇蝎,打赏自己一百两银子不过是个诱饵,引着自己中了她的圈套,而今该如何是好呢,不听人家有凭据,听了她们去害祖家的大当家,自己这不是作孽么。
悠然一叹,颇有些戏台上的那种韵味,暗想罢了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善小娘有倾城之色,我有千古之冤,依了乔姨娘,若能与善小娘同卧于鸳鸯锦帐,也不失为一段佳遇。
想了这么多,等昏昏沉沉欲睡,班主已经过来喊他练功,为今日这一场戏做准备。
大冬日的,男女主子喜欢赖在炕上不起,奴仆们就没有那么好命,有四更天即起来烧热汤的,有天微亮就扫院子的,厨子们也是忙着为主子们准备早饭。
柳燕臣用冷水简单净了面,找不到暖茶便用隔夜的冷茶漱了口,又使一根锦带束好头发,穿了短衣,来到院子里准备练功,有话说,一日不练手生脚慢,三日不练成了门外汉,身段上的,嗓子上的,不能含糊。
他刚站定,突然见善宝由锦瑟陪着往他这里走来。
梦不成,他揉揉眼睛,确确实实是善宝,不知善宝为何起这么早,又为何到前面来,亏心事还没做呢,却慌了手脚,等善宝到了近前,他垂头道:“大当家的好早。”
善宝裹着墨绿色的织锦斗篷,帽子一圈出着雪白的风毛,衬着一张素面,宛若天仙,早晨冷的煞,她长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冰珠,多添了一道风韵,听柳燕臣同她打招呼,她莞尔一笑道:“柳公子比我还早,昨夜根本没睡。”
一句话惊得柳燕臣毛孔倒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