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益发的不长进,你德母妃便是如何教他,也是学不好。
近半年来,各种荒唐,还累得你德母妃也跟着受你父皇不喜……
唉!同样身为母亲,虽然很高兴我儿进益,可看看你德母妃,难免心下不忍。”
李恪点头道:“儿身虽在外,却也听说了一些,这阿赞果然荒唐至此?”
“岂止!”淑妃摇头道:“有些事,外间还不得知。他前些日子,竟然……竟然荒唐到了私通你德母妃殿下侍女。这便罢了,说起来不过也是些小事。可他竟因为那侍女后来受了你德母妃的罚,不敢再见他,竟然派人将这侍女活活缢死……唉!你父皇不是不知此事,只是装做不知道,又把你德母妃寻去了太极殿,好一番痛斥。恪儿,你是个知机的。那佑儿说起来,究竟是你兄弟。如今你因权大人之故,长进不少,可也不能将兄弟忘记了啊!说起来,你父皇昨日才因佑儿现在的长史不尽其责,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又除了他长史之名,”
李恪明白,便点头道:“母妃放心,呆会儿若是父皇问起,儿便一力推荐他便是,总不能看着弟弟再这般下去。”
淑妃闻言,甚是欣喜。
另一边,甘露殿中。
闻得太宗要考较诸子剑艺,稚奴当下便是一张苦瓜脸瘫在圈椅上:
“德安,告诉父皇,便说……便说我身体不适,头又痛了,不去。”
德安在一边,却全不理会他这般耍赖,只含笑看了花姑姑寻得衣裳出来,才捧了上前道:“王爷,德安可不敢这般回,万一呆会儿主上听了,一个着急,直接带了诸位皇子都来咱们甘露殿探视……德安可就是欺君大罪了。”
稚奴一听,泄了气:“真不知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明知我这般性子,再不会舞枪弄棒的……”
花言见他懒懒,便含笑看了一眼正走进来的安宁,道:“公主,咱们今儿个,可还要请武才人徐才人二位一同前去观看皇子较艺?”
稚奴本来快睡着了,可武才人三字一入耳,那便立时精神起来,只不过人还是趴在圈椅上,眯着眼睛,竖起耳朵来听。
安宁笑道:“武才人去与不去,尚且不知,不过徐才人是肯定要去的了。前些日子,她可答应了我,要教我作诗。且今日父皇也着她去了……嗯,只怕武才人也是要去的。罢,花姑姑,你便着了人去请罢!”
安宁话音刚落,花言尚未开口,稚奴便直跳起身来,高唤:“德安!”
德安被这一叫,惊得险些丢了手中东西:“王爷?”
“没听见么?安宁要请武……武才人和徐才人一同凤台看较艺的。还不快去请?”
“可……可您这衣裳……”
“唉呀你怎地这般啰嗦!放下我自己换便是!快去快去!”
看着德安一溜小跑出去的样子,稚奴得意一笑,结果目光一扫,又看到花言含笑,安宁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脸上一红,竟也不让侍女插手,自己抱了衣裳,跑进内寝去更换。
……
得了德安的请,媚娘与徐惠也更了衣裳,一同来到金水河畔,等待安宁公主到来。
不多时,安宁便由着花言、稚奴陪同而来。
见到稚奴,媚娘讶然:“王爷不是当身在凤台么?怎地此刻还在此处?”
稚奴笑道:
“只要有三哥在,那父皇再看不见别人的了。无妨,晚些儿去,父皇也不会在意。”
几句话说得众人含笑摇头。德安更是为自家主子不知上进头痛。
媚娘这些日子本来正为一诸事宜烦忧,如今见稚奴这般豁达,心下竟也觉得有些开朗。便笑道:“我说呢,怎么今日晋王这般好兴致,却原来是怕自己剑艺不精,会被陛下责骂,所以想拖延呢!”
稚奴却不乐道:“武姐姐你又冤枉稚奴。稚奴从来不曾有这种意思,只不过不喜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便罢。再者,三哥难得回来,父皇正想着要与他亲密一些,我又何必去添什么乱?”
“嗯……”媚娘点头道:“说了一大堆,还不是你胆小不敢去?唉,也难为了你,居然为了个较艺,便能编出这许多理由……真是,可惜了你这一身长材,若是去编撰史书,怕不要名流千古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哄笑,徐惠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安宁拍手叫好:“好好!说得好!正得武才人这般的,才能治得了九哥呢!”
这话说得稚奴面色绯红,正待反驳,却忽然闻得前面一阵惊呼。
众人这才发觉,凤台已至。
可这惊呼之声却教几小心中一紧,急忙都奔上前去看。
待得上前之后,莫说媚娘,便是稚奴与安宁也是一惊:“大哥怎么在这儿?”
那台上与吴王缠斗的,可不正是当今太子承乾?
稚奴下意识便去寻父皇,却见父皇一脸怒气,心知不妙,又闻身边安宁惊呼一声大哥,急忙转脸,这才发现承乾因腿脚不便,眼看就要被李恪手中之剑伤着。
遂也惊呼一声,便待上前,谁知刚一动,便感觉有人拉着自己,回头看时,却是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