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要本王当上太子,那她的性命,自然可保!再者父皇根本不舍得也不会杀她这个陵光星君转世的贵星的!而且,咱们也可借此机会,学一学那淑妃手段,先抑后扬……
你说,她到时会不会感激本王呢?”
青雀得意道。
楚客恍然,大喜道:“唉呀……何止是感激呀!便是因恩相许,那也是必然的呀!”
青雀摇头,不免得意道:“说了,她是稚奴的,本王不会抢……不过既然天命在本王,那她受些磨难,也是应当的。去罢!”
“是!”
三月十一日,大理寺内突传消息,道审议齐王叛变一事之时,有大吉殿宫人称,日前才人武昭所进汤羹有毒之事,武昭本人早已知晓。
更道武昭如此,是为保太子承乾故。且更传出流言,道武氏之前曾自传言与诸人,道袁天罡有预言,是为“当有女武王者”。
是故更以此命,必保太子承乾——
一切皆因承乾数来正是唐三代。武昭唯保太子,日后附之,方可附之上位。
太宗闻言震怒,朝臣闻之更惊。纷纷上书,请太宗诛武氏妖女,以绝后患。
太宗闻奏,因终有所疑,只将武昭再行打入掖庭狱中不使出,却暂不发尔。
后,长安城内纷传,道“唐三代后,女主武氏代之”。更有左监门卫将军李君羡早朝时当朝进言,道:
“臣日间行值,屡得见太白星现。请陛下察之。更得一老,形神颇似大方师,与臣道:此乃国诸失德,妖星方现之故。”
众臣闻之,皆跪请太宗诛杀武媚娘,洞察太子失德之事。
唯魏王泰、吴王恪、晋王治三兄弟一力上表,力证此事无稽。
太宗大怒,拂袖而起,竟自离朝。
……
片刻之后。
稚奴黑青着一张脸,立在太极殿尚书房外玉阶之下,看着长跪不起的四哥李泰。
德安见状,也是冷笑:“魏王爷明知箴言之事……他这是想借此机会,逼得主上下定决心易储,再借这般做态,引得武姐姐感激……便是武姐姐不曾垂青于他,那至少,在旁人眼里,武姐姐日后也必是他魏王一派的!
而主上只怕还会以为,武姐姐心属魏王,所以才如此这般,与魏王演了一出好戏——说不定还要迁怒武姐姐呢!
他当真是好计算!
王爷!咱们得设法破了魏王爷这局啊!否则……否则主上不知魏王已知箴言之事,必定会……必定会以为武姐姐有心为后,才与魏王相谋的啊!”
稚奴咬牙:“我知道……我知道!舅舅那边,如何?当真信了此言?”
“国舅爷根本不信。还着人查实一切皆属魏王所为。”
“那李君羡是怎么回事?”
“王爷,李君羡明里看着是与人无葛,其实却是韦挺的旧知。而且王爷,他此番陷害武姐姐,只怕还有替自己开脱之意。”
稚奴回头看着德安:“什么意思?”
德安从袖中取出一张折书,交与稚奴:“王爷请看。”
稚奴接过看后,脸色更加沉黑,咬牙:“李——君——羡!本王若不灭你,誓不为人!”
言毕,深深看了魏王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是夜。
太极宫。
太极殿。
太宗与长孙无忌郎舅二人,相对而坐。面色均是一片铁青。
太宗寒声道:
“当真有此事?”
长孙无忌点头。
太宗咬牙,半晌才道:“韦挺!”
“正是。”
长孙无忌心中暗叹一声,终究还是没有揭破最后一层纸——其实他知道,太宗也清楚。韦挺身后站的,是谁。
只是他们都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
太子已然是保不住了,何必再拉一个下水?
太宗深吸口气,咬牙道:
“辅机以为如何是好?”
“主上,太子……只怕……”长孙无忌艰难地叹了口气道:“怕是保不住……”
“保不住也得保!朕答应过无忧!一定让几个孩子好好的!!!现在几个孩子里,豫章已然是没了,城阳经此一事……只怕也是难保不伤心一场,难不成还要让承乾也早早下去,见他母亲?!
朕不允!绝对不允!”
太宗怒喝,更泪流满面。
长孙无忌想了一想,咬牙暗恨:“一切都是那贱人……主上!万不可再留此女于宫中!”
“朕会杀了她,一定会让她死不瞑目……
可现在,朕首要做的是保承乾!!!!!”
太宗痛道。
长孙无忌闻言,只得点头,苦思计策。良久才叹道:
“主上,承乾的太子之位,只怕是当真保不住了——且这孩子,也的确是太过知人无明……
竟然会将一个贱人安排来的密探,当成身边心腹如此之久。主上……”
太宗默默流泪,麻木道:
“……朕知道……
可是朕要保住承乾的命!那承乾的太子之位,必不可失!”
“主上,其实便是太子之位丢了,也未必便不能保得承乾的性命。”
长孙无忌含泪劝道:“只要有一臣,一个臣子便够,上书请主上保下太子性命。臣再多方营势头,让诸臣知晓,太子之反,实为有人暗害……
只要让诸臣对太子的看法,从逆子转为同情,那太子性命,便可得保——只是主上,以后,您怕是难见承乾一面了……”
太宗闻言,半晌不语,尔后才默默流泪道:
“天意如此……当真是天意如此……是天意要惩罚朕……惩罚朕的孩子们……
是朕的不是……朕害了他们……朕终究还是害了他们,朕终究还是没能保住他们啊……啊啊……”
痛哭之声,响彻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