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奴闻言便皱眉道:
“娘娘,只怕不得呀!前些日子怜奴有意去探一探那武媚娘虚实,可是怜奴刚刚到得承香殿,便被拦了回来……
那里,可守着元舅爷的心腹呢!”
王善柔讶然:
“元舅爷?这是何故?”
怜奴乃道:
“听说元舅爷似是察觉了陛下对那武媚娘的心思,厌恶她得紧,之前又杀之不得,于是便设了法子将云泽殿单独立了出来,不教任何人亲近……
那些卫士,可都是元舅爷特别着人选的。”
王善柔沉默良久,才轻轻叹道:
“如此一来,岂非本宫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萧氏上位?如此大辱,本宫怎么受得!”
怜奴想了一想,却劝道:
“其实娘娘,怜奴曾偶然听闻元舅爷说过,若论起来,这大唐皇后之废立,却未必是陛下一人可得决断的。
毕竟一国之母,地位非凡……既然陛下受那萧氏贱婢所惑无意亲近娘娘,那娘娘何不设法,先使得陛下不得不近娘娘呢?
娘娘,只要您能顺利封后,陛下必然要与娘娘多番亲近。至那时,天长日久的,娘娘还怕陛下不能发现娘娘您的好么?”
王善柔沉默良久,才迟疑道:
“你的意思是……借助本宫母家之势?”
怜奴点头:
“还有同安大长公主,那也是陛下必然要亲近的人哪!娘娘,万不可迟疑。”
王善柔心中微酸:
“想不到最后,本宫还是要依靠母家……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也罢,怜奴,明日你便请母亲进宫罢!”
“是!”
贞观二十三年八月初一。
夜。
河东地震。
整个陇西一带皆得震感。晋州尤甚,至初二,地方官员清点死伤,乃飞马快报李治,道近五千人因地震势急,不得逃脱,压杀于自家屋中。
李治闻之震憾,乃遂着封四品大员为慰情之吏,着以问之。更诏令太极宫中上下,半月戒酒肉筵席,所节之资,尽皆以济难民。
尔后更着令宫中司宝库出金银器无数,皆售于长安宝市,所得之资以换粮米等物,速运晋州,又一日五传圣旨,着令周边诸州大吏皆以米粮钱银人事劳力等物相济相助,更着旨暂停征戈之事,留部军驻守边境外,余之大军皆返晋州等灾地,以助当地复生。
更于圣旨中云:
“朕曾闻地动之势,常似止非止,似静非静。数日之后,仍可复起。故诸灾地要吏府兵,当慎于此事,切不可再轻忽而致百姓死伤尔。”
朝中闻之,颇以为李治过忧。
然余声未止,是月初三,便忽传余震再起。震起之时,李治警震余之旨方至诸灾地。众吏方设行避护之所,安置诸民。是故此番余震,竟仅再伤数人性命尔。
于是,朝内乃皆惊叹李治先见之明,更纷纷上表赞之。
然李治殊无喜色,更怒掷许敬宗所奉之华辞丽藻表于地道:
“百姓疾苦,是乃朕为君之过,何以为功?阿谀至此,朕不喜也!”
一时朝中诸臣,方知李治英明不阿,诸臣心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