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眯了眯眼,看着这小监道:
“朕记得你,以前是服侍安宁的,是不是?”
小监闻言,一时不知当喜当忧,便道:
“是。”
李治点了点头,沉了沉气,这才软了口气道:
“好了,朕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下去罢!瑞安,你召太医来,看着该怎么调理,便怎么调理,该赏的东西,一并赏了便是。
到底是服侍了安宁一场的人。”
瑞安立时便点头,带着那几个小监出来。
一出来,左右一转,看看无人,瑞安便停下脚步,一甩手中白玉拂尘,厉声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欺君!”
这一声喝吓得那几个小监立时软了脚,瘫跪于地,一个个哀哀相告,求瑞安饶恕。又是诸人皆推了那为首的撒谎小监道:
“都是他的不是!是他编排的话儿,还叫咱们几个小的一共害着那怜奴姑姑的!”
那小监闻言,虽有些懊恼,却也不是孬种,只是咬着牙,忍着不吭声。
瑞安见他有几分骨气,便转脸色道:
“罢了,起来罢!一个个的都没用!今日的事,最好别漏出去半句!否则任谁也保不得你们!”
“是!”
“也别指望着往哪位公公身上栽,若当真胡乱咬了一通……哼哼!也不怕明白着告诉你们,到时主上亲近的人,还是主上亲近的人,倒是你们,只能是罪上加罪!”
“是!小的们明白,再不敢乱说的!”
瑞安这才取了自己的信牌交与他们之中的一个,叫他拿着自去内侍监里领赏,只留下那个为首的,侍奉过安宁的小监在身侧,慢慢说话。
小监们原以为此番一事,只怕性命不保。想不到瑞安虽然恨他们不争,却不曾扣了赏赐,当下真是欢喜不胜,立时便是好一阵巴结,直到瑞安不耐烦,赶了他们走,这才离开。
顷刻间,原地只留下那一个侍奉过安宁的小监了。
瑞安见左右都走开了,这才转脸来问他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监到了这一步,倒也是不怕不惧了,便坦然相告道:
“小的叫胡土儿,人家便叫小的糊涂。”
瑞安闻言,却松了脸道:
“你叫什么糊涂?咱家看你半点儿也不糊涂!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把晋阳公主都给扯了进来!”
小监一怔,这才回过味来:
方才自己瞎编,说怜奴骂自己先前的主人调教得不好。可自己先前的主人,正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晋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