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她回京做什么?
她难得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为何又要召她回来?”
媚娘抬头却看着李治道:
“可治郎当知,若论这世上还有谁知濮王殿下,还有谁能受得濮王殿下如此信任,便只有阎姐姐了……”
“你说得不错,若是能召四嫂回京一问,必然一切了然。
只是……”
李治犹豫了一下,来回走了几步才道:
“只是我实在不想……
不想再去打扰四哥未亡人的平静生活……
何况……”
李治回转头来,看着媚娘道:
“有可能知道四哥临终前的最后一步棋的,不是还有一个人么?
一个我们一直都没有想到也没有注意到的人。”
媚娘一怔,立时会意道:
“治郎是说……
青河?”
李治颌首,正色道:
“原本也是以为他必然是舅舅安排在四哥身边的眼线,可这些天细思下来,只怕却是难说……”
李治一壁细说与媚娘听,一壁牵了她的手,徐徐走向内寝,步入纱缦之中,坐上榻来,由着文娘与瑞安等人替自己除靴更衣,躺上榻来,将媚娘搂在怀中才轻轻道:
“你可想一想,四哥何等人物?
便是父皇在世之时,尚且不能将什么人安排在他身边……
便是淑母妃那样的人物,亦然不能完全将其掌握在手……
舅舅虽有大才,可到底也得专心国事政事,诸难于身,他还如何有心有力,去这般费尽心思安插一个眼线在四哥身边?”
媚娘想了一想,倒也点头道:
“倒是有理……
毕竟青河可是在濮王殿下争储失利之后才去到他身边的。
彼时治郎已登储位,加上要往濮王殿下身边儿放一两个耳目,却非得比其他人更费上七八重的功夫不止……
想来元舅公是不会为此费心的——
自然,他自然是对濮王殿下诸般审慎仔细,然而到底他也是看得清楚明白,知道这往已然无力相争的濮王殿下身边儿塞耳目的利实在是远不及弊……
那么治郎的意思,竟是这青河,却非元舅公的耳目,而是濮王殿下的……”
李治点头,郑重道:
“只怕……
他却是受足了四哥之命,要做为最后一桩暗棋,只待事态发展至一定地步时,便一举发难,致四哥于死地的那枚暗棋啊!”
媚娘想了一想,却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治郎此言,句句中肯……
只是媚娘实在想不通,濮王殿下便是要致吴王殿下于死地……
他也至少要笃定了自己有什么可以绝对制住了吴王殿下死穴的东西罢?
可是……
可是吴王殿下眼下,几乎可说除去儿女之外,再无可制之处……
而这拿人儿女以求逼死其人这一道上,只怕濮王殿下也明白,却是最不好控制的。
毕竟一来有违天理,二来么……
治郎也自然会将那几个孩子看得紧……
又怎么能得手?”
李治点头,轻轻道:
“是啊……
若果然四哥是打算从此处下手,那不用说,青河必然是要设法靠近吴王府的。
可他偏偏未曾如此,反而跑去了舅舅处……
我才觉得,也许四哥……”
李治若有所思道:
“也许四哥手里……
还有什么我们一直不知道的,能够叫三哥自求一死的东西……
媚娘,你觉得呢?”
媚娘不语,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