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是见了那老妖婆的——
说句实话,看她面相与言行,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还是那千秋殿里的淑母妃引得入宫来的巫蛊术师,只是不知为何却到了万春殿下来。
怎么,可是这老东西有什么不妥当的?”
德安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李忠,这个老妖婆,其实正是他父亲高宗皇帝着人引入宫中,欲图看着皇后自败德行的,于是便道: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眼下立政殿的昭仪娘娘,身有龙嗣,又是主上恩宠无极,自然难免惹得诸番人等忌恨。
昨日这老东西入宫,德安便着意叫人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老东西与引她入宫的明崇俨明道长却非一路的人,她旧日里颇有些把柄被明道长捏着,所以才被拿入宫中,权作应付萧淑妃的使用。
可没想到这老东西倒也精怪,竟然暗暗地勾上了皇后身边的红绡,将自己往皇后面前送了去……
太子殿下,您在皇后身边最久,自然知道皇后近年来,一发地信这些巫蛊之说,所以也是见猎心喜,竟昨日便着这老东西拿萧淑妃试上一试到底其术灵验与否了……”
李忠闻言,冷哼一声:
“本宫说呢……昨夜里便那般欢喜……
原来可是得了宝了。
不过……”
他转头看着德安道:
“既然是拿淑母妃试其术,那德公公理当欢喜才是,可本宫看着德公公颇有忧色……
莫非,此事还把武昭仪也扯了进去?”
德安见李忠言及媚娘时,并不以母妃呼之,反而直呼其位,且更情意昭昭于神色之间,心里难免也是叹息,可到底不能点破,便正色道:
“正是如此,主上忧心娘娘此番只怕是要被皇后所算计,是故着令德安详加此事查明,看看皇后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
可此事急迫,德安又一时不得入万春殿内……”
“本宫明白了,德公公不必担心,本宫这便回去,探一探她的口风,然后着人与你个准信儿。”
言毕,李忠也不等德安说什么客气话儿,甚至连礼也不等德安行一个,便自急匆匆离开。
望着这般少见的,意气风发的李忠,德安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
半个时辰之后。
万春殿。
李忠所居侧寝殿内。
小书房中,李忠正负手踱步,紧张地来回走着,忽见近侍宝来匆匆奔入,便喜道:
“可是有什么结果了?”
“回殿下的话儿,是!”
宝来也不及抹一抹汗,便立定小声道:
“方才宝来去殿下打听过了,那些负责洒扫的小侍监们说,今日晨起时,皇后娘娘很是欢喜,还叫人早早儿备下了香案供几,说是今晚便要行法事……
还说此番必然是要让那千秋殿里的出大事儿的……
而且……而且……”
李忠听得着急道:
“而且什么?
可是要对武昭仪有所不利?”
“殿下英明!皇后娘娘因为心里欢喜,多说了两句,却好像她早就已然从这老妇行巫蛊之术时的使物上安排些手脚,要将此事全数推到昭仪娘娘身上呢!”
李忠登时变了脸色,紧上一步道:
“可知道是什么使物?”
“好像……好像是什么行咒术之时,所用的人偶制作之面料……
似乎是只有昭仪娘娘宫里才有的东西!”
小监回道。
李忠咬了咬牙,左右想了一想,到底也是不得知什么样的稀罕东西是只有媚娘殿里有的,于是便道:
“既然如此,你便速速去回了德安!叫他小心些!”
“是!”
小监刚欲走,却又被李忠唤回来道:
“你此去,是不是要先过立政殿?”
“是!”
“那就先回了武昭仪,明白么?务必叫她事事小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