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彪贪婪地嗅着从钱家庄园里面飘来的桂花香气,想作诗一首,可怎么都开不了头,脸上皱得成了风干的橘子皮。
“师兄,今晚行动有问题吗?”朱红七如今一身都系在师兄身上,还指望着他给自己在师父面前去开脱呢。
哪怕夜色深重,他可随时在注意师兄,深怕引起他的不快。
“没!”洪四彪还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慌忙摇头:“几更了?”
“二更刚过,”朱红七小心翼翼地问:“看里面好像都睡下了,是不是现在就杀进去?”
“不!”洪四彪坚定地摇摇头:“里面的兄弟都是吩咐好的,三更天才打开大门。”
要没内应,钱家庄可不好攻打,哪怕没有高手,院墙高耸的坞堡,根本就没办法强攻。
只要钱家庄的人撑到天亮,郡尉府的人就会前来支援,落个鸡飞蛋打。
在黄巾众焦急地等待中,时间终于缓缓走过,传来的梆子声,证明已经三更了。
钱家庄外面传来三声清脆的鸟叫,里面马上开始动手,坞堡大门慢悠悠打开。
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开始躁动,只待大门有一条缝,就使劲拉拽,随着大门大开纷涌而入。
也是日子过得甚是太平,赵家军这些年东征西讨,常山境内再无山贼。
钱家庄的坞堡只是一个象征,家丁们也从来没有经过任何战争,成为欺压农户们的摆设。
连洪四彪都没想到,战争竟然出奇地顺利,那些家丁根本就不是黄巾道众的一合之敌。
钱家大厅里,钱家的人全被押解到这里。有些女眷身上穿着亵衣,在秋凉里冻得瑟瑟发抖,不少道众的喉头都在不停咽唾沫。
“贼子,我钱家待你们不薄!白天还前去拜访。”钱大显终于认了出来:“为何连夜带人来袭?”
虽然换了装束,洪四彪看上去还是有些仙风道骨。
他看也不看钱大显,走到钱士仁身前,仔细打量。至于旁边吓尿了的小胖子钱汶,没有任何人理他。
“闭嘴!”钱士仁膝行到洪四彪面前:“你就是那位观主?要钱要粮要女人,随便开口。只要钱某有的,双手奉上。”
“我都要!”洪四彪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早就想要你的家业,一直都没借口。我得谢谢你呀,钱庄主。”
“观主,大事不好,有人来啦!”一个道众慌慌张张地跑来汇报。
“抓起来就是,如何做事的?”朱红七斥责道。
“是官军!”道众赶紧回答。
钱家众人眼里露出了希望,钱士仁的头马上看着大门外,可惜他的头瞬间就掉了下来。
“吩咐兄弟们,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洪四彪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到官军,黄巾道还没准备好。
“女人呢?”朱红七殷切地问道,他可是相中了好几个。
“好看的带走!”洪四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院子里还有几只火把没有熄灭,赵孟踏进了钱家庄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都尉,那些人并没有逃回道观,属下请示是否要追?”赵勇单膝跪地。
“穷寇莫追。”赵孟吩咐:“在庄园里仔细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残留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