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脸惊诧,呆呆望着傅惟,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良久,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公子果真才高八斗、聪慧过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同伴,您还是第一人!这样吧,您要是能一次性猜出这三个灯谜,不仅所有奖品全部归您,这三盏琉璃花灯我也双手奉上,如何?”语毕,他拍了拍手,小厮立即奉上三盏形态各异的琉璃花灯。
傅惟淡淡扬起唇角,道:“这有何难?”
见他成竹在胸,我也跃跃欲试,“让我来试试吧,从前爹娘带我出来玩,庙会、灯会、游园会里面所有的灯谜都是我猜的,十有*能猜对。”
傅惟点头道好。
老板拿来第一盏花灯,上面写着一行字:充耳不闻无话讲。他道:“打一道茶。”
我不假思索道:“老板,这个你真的问对人了,我极爱茶道,普天之下还没有我不曾喝过的茶。很简单,充耳不闻为耳聋,聋与龙谐音。无话讲,讲字无话为井。所以答案是龙井。”
老板惊叹道:“姑娘也很聪明!请!”
我从他手中接过花灯,灯体呈牡丹状,摇曳的烛火将琉璃映得光芒盈盈,美不胜收。我作谦虚状拱了拱手,哈哈笑道:“过奖过奖。”
他拿起第二盏花灯,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打一花名。”
这是盏莲花灯,造型十分小巧精致,柔光粉中带紫,宛若一朵盛开的睡莲。
我想了想,笑道:“这个也很简单。原理与‘众里寻她千百度’一样,应当看下半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有山有水又有人,自然是水仙啦,老板,对吗?”
老板拊掌笑道:“没错,答案正是水仙。最后一盏,若是能顺利猜对,二位便可将所有奖品带回家了。谜面是一个字,声音的声,打一成语。”
“声……”这一题倒是将我难住了,我望着第三盏山茶花灯,思忖良久,仍是无解,只得向傅惟摇了摇头。
傅惟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柔声道:“没关系,我来。”
老板道:“这一题由在下自创,乃是本摊位的镇场之题,许多获得初胜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猜出前两题,却独独折在了这最后一题。公子,在下还是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思考,如何?”
傅惟摇头,“不必了,我已知晓答案。”
“哦?”老板有些不敢置信,道:“公子请说。”
“答案是喜上眉梢。喜之上为士,眉之梢去目,合起来便是声字。其实这一题是由谜底倒推谜面,本应是喜上眉梢为谜面,声为谜底,你为了增加难度,将谜底与谜面对调了,我说的没错吧?”他娓娓道来,语意清淡而笃定,我顿觉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对他的崇拜登时再上了一个台阶。
老板目瞪口呆地望着傅惟,讷讷地点头说没错,许久之后,深深地向他作了一揖,由衷道:“完全正确!公子啊,才高八斗根本不足以形容您,您简直是惊才绝艳啊!在下深感佩服,五体投地!这位姑娘亦是聪慧过人,二位皆是人中龙凤,堪称天作之合!所有奖品悉数奉上,还望二位笑纳!”话音落下,小厮将一堆奖品打包好,恭恭敬敬地送至我们面前。
矮油,真是的!送奖品就送奖品啦,还说这么多大实话,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我羞涩地望了傅惟一眼,喜笑颜开道:“多谢老板!”
老板捋了捋胡须,笑道:“这是你们应得的。”视线落到我的耳畔,稍顿,道:“姑娘,您的这对耳坠看起来眼熟得很,在下好像见到另一位女客人戴过。”
我一怔,好奇道:“什么时候?”
“好像是几年前,四五年前?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在下也是偏爱珠宝之人,这对玛瑙耳坠乍一看像是两颗红豆,造型很是别致,所以还有些印象。”
我的玛瑙耳坠乃是外祖父亲自设计,请江南第一玉匠专门打造,赠与外祖母的定情信物,堪称举世无双,旁人不可能有。他说四五年前?难道是娘亲吗?
静立一旁的傅惟忽然道:“天下耳坠何其多,或许是物有相似,你看错了。”
我正欲再问,恰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俏生生道:“哎,元君意,你真无聊啊,掷飞镖有什么好玩的!那边的游戏好像比较有趣,我们过去那边!”
紧接着是元君意的声音:“我既然交了报名费,怎么也得扔两把再走。公主,您若是想玩什么游戏,自己去便是,何必拉着我。”
“你……”
我的身子蓦然一僵,笑容凝固在唇畔,好似被天雷劈中天灵盖那般,立在原地,半点也动弹不得。
苍天啊,大地啊,我跟傅惟约个会我容易吗!要不要这么快就派人来终结啊!
我还奇怪,怎么国庆游园会这么好玩的事妍歌不来凑凑热闹,果然这就来了。若是迫不得已要照面,她少不了又要对我进行一番惨无人道的羞辱和嘲笑!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分分钟就把傅惟抢走,我根本没有立场反抗!不对,不是没有立场反抗,恐怕我还得求着她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