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华人,同样的职业背景?你是说……谁?”
顾峻不急不忙地卖关子:“明羿,你自己早就想到了,不是么?”
汤明羿站起身来,走到酒柜前去倒了杯酒,背着身子,顾峻看不见他面上神色。良久他才转身走回来,面上已经云淡风轻。
“难不成,是楚乔?”
顾峻将掌心盖在膝盖上:“我就说,明羿你虽然还没答应我出来竞选,可是其实你心里早已经看懂了整个棋局。”
汤明羿倒依旧淡淡微笑:“楚乔是一个好选择。现任州检察长,身份和资历都比我更合适。”
汤明羿的表现依旧并不热络,可是顾峻却笑得淡定:“更何况,他极有可能是为了防你,才出来竞选的。”
“这话怎么说?”汤明羿含笑,只喝酒。
“换选年,我们这些竞选经理人都会被同行盯得死死的。我来过你这儿,而且不止一次,他们猜都猜出来了。凭楚乔跟你的过结,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等你竞选成功之后亲自结束他的州检察长的生涯呢?”
“所以他急了,先下手为强。”汤明羿笑意更深:“原来转身去作了州检察长,却其实还这么忌惮我这个老对手。不过他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又没说要参选。”
汤明羿还在打太极,顾峻决定扎他一下。
“我就担心,虽然你还没这个意向,可是楚乔却已经将你定成了假想敌。而且这不是我的猜测,他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汤明羿依旧置身事外地笑:“怎么说?”
顾峻将几份报纸和杂志摊开给汤明羿看:“他已经以州检察长身份,向燕犀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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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明羿面上依旧滴水不漏,甚至耐心地一份一份将报刊看完。
看罢依旧超然地笑:“楚乔发作,只是因为燕犀打赢了菲力的官司而已。”
顾峻笑眯眯地摇头:“就算燕犀打赢了菲力的官司,可是他终究只是个年轻的律师,值得一向极少亲自出面的州检察长这么高调地宣战么?”
“竞选这事儿,虽然从来大家都说不涉及家人;可是由始至终,哪一次竞选的战火不会烧到各自的家人身上呢?明羿,就算你不想,楚乔也已经出手。他不会善罢甘休,你真的肯任他宰割么?又或者说,你真的忍心让自己的家人被他这么宰割么?”
汤明羿挑眸望过来。虽然还含着笑,可是那笑容却叫顾峻都陡然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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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汤明羿终于缓缓说:“我可以发表一个声明,表明我本人暂时并无参选之意。”
顾峻也并不意外:“你以为你这样发声之后,楚乔就不会针对燕犀了。”
“难道不是么?”汤明羿眸光一沉。
顾峻摇摇头:“不会。因为要换届选举,检查官办公室输了菲力的官司,就等于是在他楚乔的脸上甩了个大耳光。这会直接影响到他在任内最后一年的成绩单,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尽一切可能挽回。”
汤明羿缓缓捏紧酒杯:“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放弃与他竞争,他也同样还是会伤害燕犀,是么?”
顾峻忍住暗喜,笃定点头。
一向风度翩翩的汤大律师,这时忽然叫人陌生地森然一笑。
“既然如此,为了我的儿子,我的家人,我也要去从他手里抢走他的饭碗!无论最后竞选结局如何,我都要让他知道,敢伤我家人的,我必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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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麻将,一条食物链:受伤粉丝家属向温莎广场、捕梦网索赔;温莎广场向哈什索赔。
四方一起聚到了鲨鱼的会议室进行庭外取证,整个大会议室登时乱糟糟地好像学校的大食堂。各说各话,各自都扯大嗓门,想让对方只听自己的陈述,却不愿听与自己无关方的诉求。
贾西贝都烦了,扯下娇羞的面具,恼得直拍桌子:“都静一静!听我说,我方有’避风港原则’,所以我方不承担任何责任。要索赔的都应该去找哈什,是他发布的信息,他就应该负起全责来!”
安澄忍不住反唇相讥:“无辜的亿万富翁,哈?捕梦网也的确跟奥瑞德律师一样,真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一朵白莲。不像温莎广场,索性扯开脸皮来索赔,捕梦网只是被索赔,自己倒是没提出一分钱的要求哈?”
“当然了!”贾西贝硬着头皮应了。
安澄清冷回击:“捕梦网不索赔,一方面是人家自己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么点钱;二来也是这次事件对他们毫无损失,反倒还给他们带来了数十万的点击!所以说捕梦网才是这次事件的真正赢家,人家从这事儿里大赚了一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