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汤燕犀将照片平静地扔回桌上:“公司做的?”
逍遥微笑:“楚乔当年就是不会说话,老爷子亲自吩咐给他些教训。法子跟希金斯案一样,只是没想到秦琪临死之前拼尽全力推开了儿子,否则本来这张照片里应该是母子两人的残骸的。”
汤燕犀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只是冷冷“嗤”了一声:“只把这照片寄给他,就能让他老老实实地闭嘴了么?”
“可以一试。”逍遥一向的慈祥和温驯。
汤燕犀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逍遥轻轻叹了口气:“老爷子走之前,最后那些天一直在嘱咐我,一定要看顾好您。您现在不只是汤律师,您还是老爷子的继承人,代表着整个公司。只是您年轻,看起来又只是个世家公子哥儿的做派,公司上下不易归心。”
“您该明白,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能让他们慑服的必须是更强大的力量。汤律师啊,是时候展示您蛇戒的威力,否则公司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了。”
逍遥说着仿佛觉着有趣儿,抿了抿唇:“我听说您前些日子曾经带着范特伊去过老爷子最爱去的那间餐馆?人家非但没带着您去那张保留给老爷子的桌子,甚至还故意让您在外头站了半个小时,是么?”
汤燕犀唇角抽了抽。
逍遥点头:“白有白道,黑有黑法。在这条路上,您跟他们谈什么法律都是没用的。他们既然走上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把法律放在心上了,不是么?”
汤燕犀缓缓勾起唇角:“好啊,就按你说的办。把照片寄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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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方面收到了照片,立即向媒体披露,指名道姓说这是汤燕犀在威胁他闭嘴。
楚乔在媒体面前悲痛落泪,说:“当年菲力集团就威胁我闭嘴,我不予理会;他们便报复在我妻子身上……为了打击菲力集团,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对于我跟她之前的那些误会,我还没来得及澄清,她就那样永远离开我了。”
“还有我的儿子,那样年少清俊的少年,虽然在大火里捡回一条命,却不得不整容,不得不躲开人群多年;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葬身在火海之中……为了法律的公义,我们父子没有退缩,如今我们都身在检察官位置上,我们不会被汤燕犀吓退,我们反倒会为了保护公众不受他们的威胁,而拼尽我们的全力!”
安澄也看见报纸将照片登载出来的那个早上,楚闲看着报纸,立即血灌瞳仁。
安澄头都大了,急忙给汤燕犀打电话,劈头就吼他:“你疯了么?!你难道不明白,这正是楚乔在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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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安澄了无睡意。攥着被角,小心盯着房门。
汤燕犀没有在电话里与她细说,草草就挂断了电话。她知道今晚他一定会来。
已经过了午夜,楼下的杜松林已经休息了。窗外起了风,风扯动树梢,一片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蚕在齐齐啃着桑叶。
终于,房门无声一动。
安澄松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些位置来。
他无声走进来,钻进被窝,与她并肩坐好。却将头倚在了她肩上。
安澄一颤,不想与他这么亲近。
他却咕哝了一声:“我好累。”
只有三个字,没有详细的解释,可是安澄还是鼻尖倏然一酸。
她吸吸鼻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脑袋被驴踢了么?自己送上门去?”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贾西贝输了之后,气哭了。”
她“嗤”了声:“那我也没什么成就感。要这个案子是你打,我赢的是你,我才值得高兴一下。”
他咕哝了声:“岳父他,没事吧?”
安澄明白他问的是媒体的狂轰滥炸之下,爸是否受了影响。她哼了声:“先把你那称呼收回去。至于媒体的那些事儿,我爸的韧性比谁都强,他这些日子只顾着陪着你妈,他自己反倒看着身子骨更硬朗,眼睛更亮。”
“那你呢?”他从她肩头转头看她。
“我什么我?”安澄瞪他一眼:“我怎么着,你觉着我就该扛不住了,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