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洞口传来声音的刹那,我脑海中便蹦出来一个大大的卧槽,郑天这小子别的本领没有,乌鸦嘴可谓天下一绝,我紧张地盯着洞口方向,握着匕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摩森和黑斧早就端起了枪,瞄准洞口。
类似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大,同时我们还听见了重重的脚步声,四周仍旧被黑暗掌控着,不安的手电光术不断地摇晃、聚焦,就在我集中注意看着洞口时,我突然感到背上被人轻轻戳了一下,我瞥了眼身边不安分的肥熊,小声责备了一句:“把手拿开,现在没工夫和你闹。”
肥熊却一脸茫然地向我摊开双手以证清白:“谁他娘的稀得跟你闹?”
不是肥熊?我又看了眼另一侧的郑天,回应我的则是他无辜的表情。
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屏住呼吸慢慢转过头去,下一秒,我差点吓瘫到地上。
在我身后的竟然是一张滴着血的人脸,那人脸悬空在我面前,五官都极端的扭曲着,双眼空洞,嘴巴大咧,而刚刚戳我背的则是它隆起的鼻尖。
如果不是先前经历了追逐我们的残肢,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如此不可思议的事,试想一下,一张血淋淋的人脸就这样悬在半空,而且离你的脸只有几公分距离,好像随时都可能贴上,来个亲密热吻,这究竟是种怎样的体验……
更糟糕的是,除了我面前这张人脸,越来越多的人脸相继从胡杨树表面剥离而出,它们就像一个个充满怨气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我后倾着身子,一步步后退远离那张人脸,那人脸倒也配合,没有进一步跟上我,而是倏忽一闪飘到了郑天面前。
郑天吃了一惊,指着吴博士骂道:“都怪你没事搞什么化验,这下可好,咱要成人家的化验品了!”
郑天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一声枪响,火药星子混合着血液一起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擦了一下遮住眼睛的血,发现悬在郑天面前那张人脸已经被打落在地,而离它最近的郑天也被溅了一脸的血。
郑天一脸懵逼地愣在了原处,显然是被这近在咫尺的火药爆裂吓到了,呆了半晌才愣愣地抹了把脸上黑色的血渍。
开枪的依旧是秃子摩森,他吹了下枪口冒出的烟,再一次为自己的精准枪法感到自豪,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刚才被他打落在地的人脸竟然又完好无损地飘到了半空,并且猛地闪到摩森的身边,怒张血口朝他的脖子上咬去。
黑斧立刻上前双手抓住那张脸皮往外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脸扯离了摩森的脖子,我看见摩森的脖子上被被活生生咬去了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皮。鲜血不住地往外滴,这下子他再也横不起来,痛苦地捂住脖子嘶喊着。
我们想去帮他,可自己的处境也不乐观,树上的人脸纷纷脱出悬在半空,将我们剩下的人直接包围成了一个圈,很快就有一张人脸朝我飞来,我急忙弯下腰躲闪开,但那人脸并未罢休,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后又飞回来吸在我的左臂上。
我看着那张空洞扭曲的人脸,脑袋就是一阵晕眩,根本就不敢去触碰,但一想到刚才摩森的遭遇,还是咬咬牙抓紧了它往外扯,那张脸皮摸上去很光滑,有点像是涂了树脂或者松油,人脸在我肩上吸得很紧,我见一只手的力量无法将它扯下,便抬起另一只拿匕首的手,对着那扭曲的脸皮狠狠划去,那张脸皮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