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纪委审讯室。
没有外人,就只有赵岱宗和李景略,两人对视,都没有说话。
这种诡异沉默,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
“李兄,你赢了。”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赵岱宗。
“赵兄,其实你不必落到这种境地。”李景略叹了口气。
“李兄,你是在跟我展示胜利者的雍容还是展示你李景略的气度?”赵岱宗冷笑道。
李景略摇了摇头,淡声道:“赵岱宗,如果到现在你还是这么想的,那么你输在我手里,一点都不冤。”
“我儿子还在,你儿子已经死了。对你李景略,我就不算是输。”赵岱宗寒声道。
“我没有子由,还有长青。相反,你的儿子一定活不了。”
赵岱宗不屑道:“长生手里有能保住他性命的东西,我早就替他安排好了退路。新阴流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区区一个陆长青,真能跟一个大宗派对抗?李景略,你也太想当然了。”
李景略冷声道:“那我们就看着好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赵岱宗,你们父子犯下此等滔天大错,老天爷都不会饶过你们。”
“老天爷?”赵岱宗哂然一笑,“我不信这个。”
“我信。”李景略吐出两个字。
李景略是真信。
人在做,天在看。
有时候,不是老天爷不长眼,而是老天爷偶尔也会打盹瞌睡。
李景略坚信,死了的,埋了的,活着的,都在看。
……
河内一栋私人别墅。
赵长生一遍一遍刷新着天气预报,心里无比烦躁。
“该死的台风!“他大骂道。
他有一种危机感。
陆羽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说不定已经在来追杀他的路上。
“六少,你放心吧,宗门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安全。那姓陆的杀了宗主,就是我新阴流的生死大敌,他要是赶来,我们可以跟你保证,他不会活着离开河内。”
说话的是个日本女人,二十七、八的年纪,很漂亮,叫御堂纱织。
“纱织小姐,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新阴流,是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柳生宗望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结果呢?我赵家就是毁在柳生宗望这个该死的自大狂手里!”赵长生恶狠狠地说道。
“六少,宗主已经死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死者为大。我希望你给他一点基本尊重。至于如何对付陆羽,现在是我们新阴流的事情。你要是信任我们,就听我安排。不信任,你可以离开。”御堂纱织冷声说道。
“这……纱织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赵长生连忙说道。
“放心吧……”
御堂纱织正说着,一个青年推门而入,低声说道:“纱织小姐,那姓陆的真杀过来了。”
“带了多少人?”御堂纱织连忙问道。
“就……就他一个人。”青年有些结巴。
……
因为一场席卷整个东南亚一带的大台风,河内在下雨,暴雨。
浓郁夜色中,雨点湍急,视线内,俱是白茫茫一片,雨点敲打在屋顶,如大锅翻炒着豆子,地面全是积水,不少地方都淹没了脚踝,很妨碍行动。
一栋别墅外,陆羽只身孤影,倒提着天丛云剑,站在暴雨中。
在他前面,是约莫二十个新阴流的剑客。
“这把剑,是你们宗主的剑,现在我用它来杀你们。”陆羽淡声道。
日本武者,都信奉武士道精神。
武士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荣耀。
所以陆羽丝毫不担心对方会用狙击枪之类的来暗杀他。
他提着原本属于柳生宗望的剑,只身前来,这些信奉武士道的剑客们,只有用剑杀了他,才能捍卫宗门的尊严、武士道的荣耀。
“八嘎!”
为首一名剑客,咆哮着冲向陆羽。
一刀劈出,撕破了层叠雨幕,刀光犀利,直取陆羽脖颈。
“八你大爷!”
陆羽身体一错,这一刀贴面而过,他连刀都没有拔,“天丛云”连着刀鞘,直接砸向此人。
此人连忙横过武士刀,想挡住这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