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听人讲话讲一半留一半的人。”江依依有些生气的说道。
“好吧,那我把后半截一起讲了。”陆羽按了按眉心,“一个行将退休的老者,为了个人的诉求、野望和虚无缥缈的身后名,要拿着家族前途和气运,做一场胜算并不大的豪赌。作为这个家族未来三十年的掌舵者,我想怀山伯父会仔仔细细思量这个问题的。”
“陆羽,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面对的是那拨儿人?他们无论哪一方面,能调动的资源,都是你的数倍乃至于十倍。”江依依叹声道。
“讲道理的话,是这个样子的。”陆羽笑了笑,“不过我依然不觉得我会输。”
“凭什么?”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陆羽眯着眼睛,“我相信,这世间的公道,站在我的这一方。它或许偶尔会迟到,但它绝对不会缺席。”
“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江依依白了陆羽一眼,冷声道:“陆羽,你要这么去跟我父亲讲,他绝对会客客气气的把你送出门,却不会给你任何实质性帮助的。公道是非这种东西,我父亲心里当然有。但他更看重的其实还是利益。你处于弱势的一方,且目前看来,也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扭转这种形势的趋势。父亲人精一样的人物,凭什么会对你下注?且你要对付的人,还是他的父亲。”
陆羽说道:“依依,我这次来,也没真指望能说服怀山伯父。只是你们江家与我,颇有渊源,也有恩义。不到万不得已,我陆羽当然不希望跟你们整个江家站在对立面——尤其是跟怀山伯父与你——但我能力有限,口才也有限,我也只能把我能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要是这样,事情还是会发展到最坏局面,我也能做到无愧于心。对我而来,也就够了。”
“你还真是个狠心的家伙。”江依依眼眶泛红,咬着嘴唇说道。
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
这个家伙今天来,根本就不是来寻找助力的,而是来割袍断义的。
是,老白对你很重要,游轮上屈死的武者们对你很重要,苏倾城对你很重要。
那我呢?
我江依依,对你陆长青而言,又算是什么呢?
我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么?
她真的很想把这句话吼出来。
不过她毕竟还是忍住了。
对于一个十六岁就把《博弈论》和《权力意志》放在枕头底下的女人来说,要她如泼妇骂街,倒不如死了的好。
“对不起。”陆羽低下头,“我毕竟不是万能的。”
他看着江依依,走进,轻轻擦开她眼角泪痕,正色道:“但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你。”
“你这个傻子。”
江依依突然就扑进了陆羽怀中,然后对着他肩膀,重重一口咬了下去。
陆羽疼得呲牙咧嘴,却是没有叫出来。
良久,江依依才松口,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说道:“傻子,其实还有个法子的。只要你听我的,我爸爸肯定会帮你的。毕竟只按照法律程序的话,我爷爷也不会死。顶多后半生会过的凄凉一些。”
“什么法子?”陆羽疑惑道。
“你做我们江家的女婿。”江依依说,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一次,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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