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假意找樱雪说话才混进香荷苑的,在大小姐窗外偷听了一会儿差点儿被人发现,奴婢听见大小姐和大太太说,接骨村老一事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与其届时被人发现她们才是害死接骨村老的主谋,不如未雨绸缪现在就找好替死鬼,然后大太太竟然说……”
刘香秀将花畹畹一早就教好的话一字不差说给安念攘,然后又猛然顿了顿。
安念攘已经怒火中烧,冷声道:“然后大太太竟然说了什么?”
“大太太说……”刘香秀假意为难。
安念攘是个急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欲言又止:“大太太说了什么?”
“奴婢不敢说,奴婢怕说了,二小姐会承受不住。”刘香秀哀哀欲泣。
“我要听,我一定要听!”安念攘催促。
刘香秀道:“那二小姐答应奴婢,听了大太太的话不可以动怒,不可以伤心,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你到底说不说?”安念攘拍了桌子。
刘香秀这才心满意足道:“大太太说,这件事情若要找替死鬼的话,找别人都是没有说服力的,唯有找二小姐。”
安念攘的心沉入谷底,脸色刷一下变了:“为何要让我做替死鬼?”
“二小姐,你还是别问了……”
“快说!”安念攘喊起来,“我要听听我的母亲到底偏心到什么程度!”
刘香秀道:“大太太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二小姐闯的祸,二小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出大小姐被村老脱衣接骨的事实,损毁大小姐清誉,害得皇子们都与大小姐疏远,所以这件事理应由二小姐承担后果。如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们就要将……将二小姐推出去,说接骨村老之死是二小姐设计的,二小姐才是主谋,因为二小姐编造谎言陷害大小姐。害怕谎言戳穿,所以只好……杀人灭口。”
安念攘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这是我母亲说出来的话吗?”
刘香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小姐,这是奴婢亲耳听到,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言。”
“我母亲难道就不想一想,接骨村老活着方能替我作证,我所言句句属实,大姐姐的身子的确被他看过了吗?”
刘香秀眼睛骨碌碌一转:“大太太说了,如果村老活着。还能被收买作证二小姐说的是谎话,他没有替大小姐脱衣接骨,可是如今村老已死,不能被收买,所以只能嫁祸给二小姐。大太太说了,到时就这么让二小姐背黑锅,二小姐撒谎陷害大小姐,欲收买村老作证,村老不肯,二小姐一不做二不休。就找人杀了村老,死无对证!”
安念攘只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抛下万丈悬崖一般,摔了个粉身碎骨,却不知道疼,就那么呆呆地坐着,若不是脸上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不停地淌着泪,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刘香秀上前推她,假意着急道:“我就说嘛,让二小姐你别听别听,你偏要听。如今听了真话,二小姐哪里受得住?都怪奴婢,奴婢不该告诉二小姐真相的……”
安念攘哭着道:“你不告诉我真相,难道要坐等我被她们算计吗?”
刘香秀心里发笑。面上却凝重不平道:“奴婢在窗外听见大太太同大小姐说的话,真的想破门而入,找她们理论来着。都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偏心呀?不懂,不理解。就算大小姐是大太太的珍宝,大太太也不应该为了大小姐牺牲二小姐,作践二小姐,二小姐,你实在太可怜了。”
刘香秀说着也呜呜哭了起来,哭得安念攘更加泪流不止,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