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如刀割般划开了眼前的黑暗,聂初晴猛然睁开眼,惊坐。
额头上大豆般的汗珠一滴一滴地略过扇子般的睫毛,滴落在身上,湮湿了单薄的衣服。此时的聂初晴如灵魂出窍般一动也没动。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檀香,聂初晴双眼发直,直到细嗅出檀香是来源于自己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时,魂魄被打回了现实。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参观了这里,没错,这里是休息室。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纪屿寒的,正是这淡淡的檀香味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这么说,他回来了?
聂初晴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可能性,自己明明在窗台的,此时却正躺在休息室,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那就只能说明是他把她放在休息室的,更准确的说是抱进休息室的吧?
对此,聂初晴也并没有很激动的走出休息室张牙舞爪的面对纪屿寒,毕竟上次也是他把她抱进房间的,这样激动未免太假,假的把极力想掩饰的某种动荡的情绪给清楚的释放出来,而且,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激动,太矫情。
总之,这样,聂初晴也不急着走出休息室了,她保持着环抱双腿的姿势,回忆起刚刚同时发生的两个梦境。
这两个,是她一生的梦魇。
天台上,妈妈生无可恋的从她眼前跳下去,她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没抓住,就这样,妈妈白色的身影重重的砸在了几百米高的地面上,人群中的惨叫,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她从医院哭着醒来,那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
另一个,她曾经最爱的樱花树下。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儿在捧她进入云端之后,又狠狠地把她摔在地面,嘴里说着她最害怕的那句咒语,你,就是个瞎子。从那天起,聂初晴没有了爱情也不想去接受爱情,爱情啊,在一个几乎是半个瞎子的人身上就是无稽之谈。
眼泪,渐渐从眼角滑下,这些困扰了聂初晴多年的梦境就这样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她谁也不恨,不恨妈妈丢下她们,不恨那个人丢下她,她只是害怕,害怕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幸福。
衣服在手中越攥越紧,一直到手感觉到疼痛。
聂初晴惊醒,放下手中近乎变形的衣服,走进了休息室中的盥洗室,当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泛着冰凉的刺感时,心渐渐平静下来了。
这一切都是梦。
拿过旁边的纸巾把手和脸擦干后,走出盥洗室时,犹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淡淡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我的衣服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能把它折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