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的钟声敲响,广场周围的璀璨夜灯闪烁着耀眼的光,夜间恍如白昼,硕大的圣诞树下,聂初晴红着脸,眼里含着明媚的笑,娇羞地点了点头。
雪,挂在圣诞树枝头,也落在了聂初晴轻颤地卷翘睫毛上。
她忍不住抱着顾枫言,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她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那一幕定格在2010年12月25日凌晨。
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一眨眼,聂初晴走到了2012年的圣诞那天。
她永远记得那天,给予了她最幸福的纪念日,又同时打碎了她青春年少的梦。
一转眼,聂初晴大三,没有了大一时期的青涩,亦没有大四毕业生的成熟,这是大学里最灿烂的一段日子。
时间似乎眷顾了聂初晴姣好的颜容,一晃眼的两年内,她成为了S大校花,和经管才子顾枫言的恋情一度被传为校园爱情佳话。
可是,得到了什么上天总是会从你身上拿走什么,只是时间来的太快,让聂初晴措手不及。
这天,没有冬日里暖和的日光,阴转多云的日子总叫人有些烦躁。
图书馆内,聂初晴桌子上铺了一份当周的经济周报,报纸上大肆报道纪氏集团纪屿寒挽救纪氏于水火,可是她无心去阅读报道,大脑空灵,眼睛时不时地往手机上看。
手机,已经有两天零八个小时没有收到顾枫言的消息了,上周,他们刚为出国留学的事情而争吵。
顾枫言面临毕业,同时也收到了美国哈佛大学的offer,但,刚恋爱两周年的情侣都无法面对分离的现实。
聂初晴虽不愿异地恋,但为了将来,便劝说顾枫言出国读研。
而顾枫言一百个不愿意离开聂初晴,欲为佳人放弃大好前程。
所以两人争论不休,顾枫言指责聂初晴的不在乎,一气之下开始了冷战。
聂初晴是个倔脾气的女孩儿,在争吵面前,无论对错,她都不愿意先低头。
于是,她所料未及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傍晚,西边天际燃烧着滚滚红云,却唯独不见太阳的影子。
聂初晴披着一头墨青色如海藻般的长发,穿着顾枫言最爱的浅灰色宽松毛衣,清丽的面容有些疲惫,她红了眼,站在顾枫言的对面。
顾枫言说,“我们分手吧。”
北风像刀尖似得刮的聂初晴手指生疼,她收指握拳,声音有些颤抖,“枫言你在说什么啊?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今天是......”
聂初晴很着急,她想不通,只是短短的两天冷战,却让顾枫言有这么大的改变。
“对不起,我接受了去美国的邀请。”顾枫言低着头,他甚至不敢看聂初晴的脸,此刻他能想到对面的女孩是多么的受伤。
聂初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分手的消息让她像是被一张网子所缠住,甚至有些呼吸不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同意你去美国呀,为什么还要分手?”
“我一去美国,意味着我们就要远距离恋爱,对不起,我接受不了这么遥远的距离。”
顾枫言去美国,聂初晴举双手赞成,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去美国要以分手为代价。而,聂初晴更说不出口那句,为了我不去美国的话。
从顾枫言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对未来的坚持,未来和她,终究是她落败,不过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眼泪在眼眶中终于承受不住那份悲伤的力量,狠狠地砸下,聂初晴咬住唇瓣,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此时,她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那句为什么。
而顾枫言也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回答她对不起。
美国这个词犹如山顶的巨石,沿着山坡滚滚而下,压得聂初晴喘不过气,她不会傻到问顾枫言是否爱过她的糊涂话语,她只是轻轻说了句,“一年,等我一年,等我毕业我就去美国。”
只是何曾想过,对聂初晴百依百顺的顾枫言竟同时也对她这么残忍,“一年,足以改变一切,而且,你的身体......”聂初晴目光一滞,声音从意识的世界抽离,只看见顾枫言一张一合的唇瓣,“你有夜盲症,我想我晚上无法照顾你。”
夜盲症,聂初晴的死穴,而顾枫言却用话语狠狠地按压在了她的死穴。这一刻,聂初晴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她不能去美国,而是他不愿意带她去,就是因为这该死的病!
聂初晴笑了,她用手背擦尽眼角残留的泪水,对顾枫言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成全你,以后。我们就是平行线,两不相交,再见了,顾枫言。”
聂初晴转身,风如刀割,片片凌迟着她满目疮痍的心。
再见了,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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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初晴手脚猛地一抽。
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