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屿寒说完,手臂就被聂初晴咬了一口,“这是我的妹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手臂被咬的不浅,极大程度地表达了聂初晴的不悦,而齿痕正好在纪屿寒伤疤的上方,聂初晴松口后,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有些心疼的问,“伤口还疼不疼了?”
“还好,不疼,不过破相了。”纪屿寒说得甚是无所谓,男人身上有些伤疤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小白脸,需要白白净净。
聂初晴愧疚地亲了亲结痂的伤口,随之又开始叹气。
纪屿寒看见聂初晴纠结的样子,无处安慰,只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可是我也把果果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我也舍不得。”聂初晴很是喜欢这个外甥女,粉粉嫩嫩就像个小天使,给她带来了不少欢笑。
纪屿寒揶揄着说了句,“那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估计会被你宠坏。”
“谁要和你有孩子了!”聂初晴粉拳捶打着纪屿寒的胸膛,脸却不自禁的红了。
“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纪屿寒嘴角一咧,一只手覆上聂初晴的腹部,他很期待,这里会种下一枚种子,是他和她的孩子。
而在未来有一天,她和他会有两个孩子,最好一男一女,男的像自己,女的像聂初晴,一家人坐在摇椅上,面对着湖泊,欣赏着夕阳,在儿女的围绕下讲述着他们年轻时的爱情故事。
这会,聂初晴的脸更加红了,她羞的把脸几乎埋在了被子里,敛眸,语气中是女人娇羞时的柔美,“我才不想生孩子。”
“你不想生下我的孩子?”纪屿寒的脸如变色一般的寒凉,眼里透着冰川的寒气,聂初晴抬头看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声的说道,“才不是。”
“那这事过去后我们就去登记。”纪屿寒这话没有丝毫的玩笑,是的,他这一生也就只认定他怀中的这个女人,登记领证有何不可。
如果婚姻是座坟墓,踏进去也就赔了自己的一生,但如果合葬者是聂初晴,那么纪屿寒甘愿赔付自己的一生。
聂初晴一愣,是不是太快了?
她摇了摇头,思索半刻,说道,“是不是有点儿快?”
“既然彼此相爱,早一刻晚一刻有区别吗?”
这是纪屿寒第一次产生结婚的念头,在没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但上天终究待他不薄。
“我只是有些害怕。”聂初晴想起了一些话,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时,聂初晴腰间的力量倏地收紧,给了她无限的力量,接着耳边便响起纪屿寒的声音,“你在害怕什么?”
聂初晴垂头沉默。
房间内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一步步走在规定的格子中,纪屿寒没有开口,他知道聂初晴心里藏着一些事,如果她愿意现在说,那么他会是她最好的倾听者。
“今天姨妈在医院中和我说了我妈妈的事。”聂初晴沉默之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苍凉,妈妈这个词是她心中最悲凉的存在。
“愿闻其详。”
“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的妈妈,就连半夏也是很少提起。妈妈这个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淡漠了。”聂初晴缓缓回忆着,记忆深处的盒子被缓缓打开。
“我的妈妈很美丽,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但现在我只能在黑白照片上看着她的笑。姨妈常抱着我说,晴晴是最像妈妈的孩子,但是她却是一脸悲伤,我知道,她看到我就等于看见了妈妈。我的样子和性格都完全继承了妈妈的模样,但我每次照着镜子的时候,看见的不是美丽的妈妈,而是倒在血泊中的她。”
回忆是灰色的,聂初晴的声音渐渐低下,眼角有擦不干的泪水滴在纪屿寒的胸膛,很烫很烫,烫进了他的皮肤,甚至烫化了他的血液。
这一定是段悲伤的回忆。
“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死在了我的面前。那时候,我还不懂死亡到底是什么,直到我看见妈妈像一只断掉翅膀的小鸟从高楼狠狠摔落,地面上是飞溅的血迹。她睁着双眼,望着我微笑,像是看见了世间最美好的光景,甚至我看见她在向我伸手,当我想握住她的手时,她的手却无力地砸在地面。姨妈说,妈妈穷极一生,最后却落得飞蛾扑火的下场,我是最像妈妈的孩子,却不愿意我落得此般下场。”
纪屿寒从不知道聂初晴有如此悲伤的过往,她的手很冰,泪水却很烫,他紧紧地把聂初晴抱在怀里,想要给她自己所有的温暖,这么小的孩子却要经历如此的惨事,她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也许不似两人相遇般美好。
“那你的爸爸呢?”纪屿寒的声音有些涔凉,聂初晴好像在回忆中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过她的父亲。
聂初晴一愣,牙齿在打颤,这是一个她永远也不愿去原谅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