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悄然无声,任琴歌伸长了脖颈竖酸了耳朵,也听不到丝毫声响。
屋内的赵璟看着轻轻脱开自己怀抱的藏娇向玄色檀木云足矮几边走去的身影目光中满是好奇疑惑。
矮几上豆青荷叶圆盘中放着内侍省供奉上来的几样新鲜瓜果,藏娇拿起一只嫩黄新橙与小银刀走回赵璟身边,斜挑凤眼微抬看一看赵璟,垂头用小银刀缓缓破开一只新橙。
橙皮乍破,满室清鲜香气与橙黄果汁迸出。藏娇小心将橙切成几瓣,拿起一瓣递与赵璟浅浅一笑泛起两个梨涡,睫毛低垂默默不语。
赵璟微微一讶,随即接过橙瓣大笑起来:“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人皆道莲婷宫顾才人书画双绝风流雅致,依朕看来,朕的娇娇才是真正的风流别致。能以风月情怀戏喻今夜,朕不得不做一回红尘天子了。”
站起身来一弯腰将藏娇柔弱无骨的身躯轻轻抱起,绕过碧纱锦格向悬挂着淡紫花萝鲛绡帐的宽大酸枝云母拔步床上大步走去。
琴歌在外头只听见房中一阵响动与赵璟的言语,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喜的是今夜婕妤可算要和官家鸾凤和谐了,又担忧藏娇如今不过婕妤位份,依宫规不可在自己宫中承恩。
可是此时谁敢开声提醒官家,踌躇了半日心慌意乱的搓着手绢儿出去寻李兆胜商议去了。
赵璟怀抱藏娇小心翼翼放到柔滑碧丝百花凉箪上,轻轻将她外罩纱裳除去。满心羞涩的藏娇眼帘低垂,长长睫毛如蝶翼振翅微微眨动,周身雪白肌肤如桃花绽放寸寸泛起粉红。
虽是夏末夜间凉爽已不需用冰,看着床上美人娇羞欲醉,满室风光旖旎无限,赵璟还是觉得有些热意蒸腾起来,额头身上渗起微微薄汗。
三两下除去外裳抛到一旁,上了百花箪揽着藏娇躺下,只觉她身子微微发烫,阵阵暖香袭人。不由将手顺着玲珑起伏腰肢缓缓抚摸,贴着小巧如珠的耳垂呼着热气低语:“我的娇娇,朕今日可不会弃你而去了。”
藏娇被耳边赵璟口中的气息吹得全身酥软,心口砰砰跳个不停。洁白细牙咬着嫣红樱唇轻轻转身将身子娇羞靠着赵璟胸膛,声音细不可闻:“官家从来都不曾丢下过藏娇。”
两朵柔软丰润香软微弹,紧贴着赵璟。赵璟心头一阵狂热,一收臂弯将藏娇紧紧搂在怀中,丰润红唇向着一点小小嫣红嘴唇俯下,便要一亲芳泽以慰心中干渴。
正当如此良宵似水风月无边之时,门外响起李兆胜不合时宜的尴尬唤声:“官家,毓秀宫淑妃娘娘遣掌宫执事怡安宫令求见。”
赵璟在寝殿内听得真切,顿觉扫兴。皱了眉扬声责问:“好端端的此时跑到云舒宫来寻朕作甚。”
怡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回禀官家,大皇子自晚饭后便有些发热不适,娘娘本不准惊动官家,谁知刚才大皇子将晚膳全都呕吐了出来,此时浑身高热,娘娘已经急命人传召太医去了,还请官家前去看看。”
藏娇早已目光清明,起身将衣衫着起,柔声向赵璟道:“官家,大皇子身份贵重不可有失,既然生病必是想着您的,还是赶快去毓秀宫瞧瞧罢。”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昶泰是赵璟唯一的皇子,怎能不看重疼爱,赵璟看着眼前柔声劝慰自己的藏娇,心里虽是说不出的尴尬愧疚,却也连忙下地穿履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