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玄武大将军,此刻虽然表情未变,但目光不停闪动。
他看着手里的令牌,久久不语。
身旁副将见状,大为意外。
看清楚那令牌外观和上面镌刻的“明光”二字后,副将顿时跟杜琨一样愕然。
“暗阁中人的令牌?”副将堂惶:“他们怎么卷进来了?”
杜琨没有说话,神情恢复冷静,收起令牌,阅读属下密报。
看过之后,他微微蹙眉:“清剿那些反贼乱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令牌吗?”
杜琨背负双手,凝立如山。
片刻之后,他忽然低声下令:“包围松开一个口子,放一些反贼逃出去,晚些时候再解决他们。”
副将大惊:“将军,有暗阁中人在龙北郡活动,很可能正是冲着您来的。
您现在放走那些反贼,岂不是授人以柄,让暗阁的人冤枉您?”
“怎么会是本将军纵走反贼呢?”杜琨神色平静,取出那枚镌刻“明光”的令牌扬了扬:“分明是暗阁中人,心怀不轨,私通反贼,一手造成这场民乱。”
副将恍然,很快冷静下来:“但是将军,只有这么一面令牌,恐怕不足以取信于王上,世子殿下也不好为您说话啊。”
杜琨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一凡,还有高奇,可都是被他们害了啊。”
副将一愣:“将军您的意思是,将那些乱民朝北边龙岭那里赶,把他们还有暗阁,同那座城联系起来?”
杜琨重新来到地图旁,低头看图:“要不然,你以为本将军为什么说暗阁心怀不轨,对王上不忠?”
副将垂首:“末将明白。”
“世子殿下那边,自然要预先通知。”杜琨准备纸笔,书写密信,交给副将。
对方离去后,古铜肤色的大将站在营帐中,视线落在地图上龙岭南麓一带。
想到自己的独生子,杜琨眼底浮现愠怒之色……
被他惦记的龙岭密林内,白云渊恢复往昔平静。
山下封锁越来越紧,寒山派冒险为山上输送人员物资,自身处境开始越来越困难。
长安城同门传回的消息,不断坚定寒山派众人的信心,让他们在这场已经下了重注的豪赌上,索性一铺压到底。
白云渊,长安城外几十亩田地里,丰收一次又一次。
城中粮仓渐渐充盈,张大城主看在眼里,心中舒畅。
他的重心,开始转移到棉麻桑那边。
吃穿吃穿,除了吃还有穿。
从加工的角度来比较,“穿”这边比“吃”要更麻烦一些。
多亏寒山派在秦州府有根基,才能顶着唐军封锁,搜罗织工送上山来。
不过短时间内数量始终有限,所有人唯有加班加点。
眼看城中各种物资粮草储备渐渐丰富,张东云总算能松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灌溉各种田地搞生产了,多少有些疏忽自身修练。
无敌时间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始终不停地在流逝。
张东云回到大明宫,继续自身武道修行。
城里的唐军降卒和寒山派众人眼下已经基本服帖。
城外种田的唐军降卒回到城里后跟其他做工的同袍说起田地变化,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真正见到那一切后,大家全都被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