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等着。”沈繁繁道:“小程将军再安稳两日不动,程家就着急了。”
其实这便是沈繁繁和韩元蝶的角度不同的问题了,于韩元蝶来说,她第一次见到程家诸位老太太、太太们的时候,她们都是长辈,而且是夫家祖婆婆,婆婆,婶娘,都是她需要小心伺候着的人,她很自然的就比她们低了许多。
便是到了这一世,她便是什么都不同了,可本能上,依然完全没有想到过她们会上门来求她。
可沈繁繁不过是程家的一个亲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却很清楚程安澜的脾性,更清楚程家那些人的不知所谓和xxxx。
沈繁繁又是看着韩元蝶长大的,知道她长于那样一个和睦温暖的家庭,祖父母父母都宠爱她,就是叔父婶娘也都没有淘气的,自然看着人人都好,养的敬重长辈,向来不知争执为何物,且小姑娘,自然面软心软好说话,而韩元蝶,素来又是小姑娘里头最面软心软的那一个了。
和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程安澜简直两个世界的人,偏程安澜又格外肯听她的,肯为她让步,若是她叫程家太太一说,一则心软,二则或许也不愿意得罪未来婆婆,就应了呢?
那可就拖了程安澜的后腿了,沈繁繁为她着想,不由的就要提醒她。
韩元蝶笑道:“唉,瞧你说的,我就那么傻啊?人家来说一说,我答应什么呢?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是傻,是你可爱。”沈繁繁摸摸她的头,韩元蝶这点儿可爱,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不过沈繁繁还是照着韩元蝶所托,打发人去叫了人牙子来,叫她寻些人来使,沈繁繁的心计向来不是韩元蝶可比的,帝都那么多人牙子,她就挑了个常跑各处人家,又最八卦最嘴碎的婆子来。
这样大户人家要买下人,对这些人牙子来说,实在是个好差事,价总比卖在外头高的。那人牙子姓张,都叫她张婆子,听了沈繁繁的吩咐就笑道:“太太要寻人还用说,如今我就知道有好几户整家要卖的,都是好人家出来,懂得规矩的。”
沈繁繁道:“你上些心,这可不是个容易差使,要是我使也罢了,我还能将就些。这原是别人托我的,人家家里不一样,家里没有管事的奶奶,就是个爷们在,本来不管事,脾气又不大好,略有不对就要撵出去的。你得给我好生挑些懂事本分知道规矩的,别给我些被主家发卖撵出来的货色,回头不好使淘气起来,人家埋怨我了,看我不拆了你的招牌!”
这张婆子在这行当混了这些年,又能混到沈繁繁跟前去,也是个伶俐人,一听这话,心中不免有点儿数了,如今沈繁繁要这么些人,浣洗上的,针线上的,打扫的,管马车的,连同跑腿看角门子的,眼见得就像是新开府的,若是外头进京的,自己多半带些伺候人等,且也没有家里只有爷们的说法,这新开府又只有爷们的,帝都里倒还真有一家。
就是如今帝都的风云人物,这一年里最引人注目,连底层大众都津津乐道的小程将军了。
若真是他,那这都买人了,这小程将军是真不打算回程家了么?
张婆子心里这样想着,简直八卦的心痒难搔,只不好问,便笑道:“瞧太太说的,太太这样关照我,我哪有不尽心服侍的,太太既然这样说了,我少不得还要问一问,这位府上的大爷,是帝都本地人,还是外头进来的呢?年纪大概多大?这样才好挑人些。”
这说的也有道理,沈繁繁便道:“也是帝都人,年纪才二十呢,你可别弄些狐媚子来。”
果然是小程将军!张婆子心里只是八卦,听了笑道:“是是是,我明白,自然是要手脚伶俐才好。”
那张婆子出去了,到了第二日,帝都好些人家都知道了小程将军回帝都后只住自己名下的宅子,而且还托人买了好些伺候的人,这眼见的是不打算回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