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自从和崇祯搭上关系,各类名家书画着实见了不少,张扬书画文名名满京华,自然有所耳闻。听他自称张扬,心中一动,问道:“阁下莫不是人称书画狂生的张扬,张公子?”
张扬点头答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二位大哥如何称呼?”
张国柱插话答道:“俺姓张,原先叫个磨盘,前些日子得皇上赏识,赐名国柱。这位是俺兄弟杨云,鼓楼外杨柳的风掌柜。”
张扬自是听闻过二人声名,作了个揖说道:“久闻二位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果然风采非凡。二位大哥一位是朝廷大员,一位是京城大贾,如此礼贤下士,张大哥请我饮酒,杨大哥为我披衣,小弟深受感动……”
张国柱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举杯说道:“吃酒就吃酒,哪来恁多规矩?俺不耐烦听。来,再与俺老张痛饮三杯。”
张扬欣然从命,举杯便饮,杨云自在一旁陪了三杯。张国柱放下酒盅说道:“俺姓张,俺兄弟姓杨,合起来正是张扬二字。今日在此同席饮酒,实乃莫大缘分,吾等三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张扬听罢,轰然叫好。杨云也听得豪气上涌,点头说道:“如何不好?”
三人又共饮了一杯,再次坐下,互道了齿序,张国柱居长,自是坐了第一位,为大哥。杨云次之,坐了第二位,称二哥。张扬最幼,为三弟。
三人以酒为盟,敬了天地,拜了鬼神,从此义结金兰,兄弟齐心。真是云从龙,风从虎,风云际会一相逢,敢叫天地动颜色。诸位看此三人,文有张扬,武有张国柱,商有杨云,是为京城三少。
三人认了兄弟,心中高兴,免不了再次推杯换盏,举杯痛饮,这酒直吃到掌灯时分。杨云恐再饮下去太伤身体,提议就此作罢,三人这才意兴阑珊,互相搀挽着往楼下走来。
杨云较二张清醒些,唤来店中小二,自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说道:“连并张公子欠的酒钱一并开发了。”
小二见那银子足有十两重,不知要买多少酒了,心中欢喜,弯着腰伸手过来接。张扬却一把拽住杨云手腕,将那银子又夺了回来,塞回他腰间,说道:“不劳哥哥破钞。”
小二见到手的便宜丢了,心中恼恨,又不好发作。杨云心中也是疑惑,不知他又发什么狂。只见张扬趔趄着走到柜前,掌柜握着笔在柜台后面算账,张扬也不招呼,将他手中的笔一把夺了过来。掌柜正在惊愕,张扬又说道:“拿张纸来使使。”
店中客人知他定是要挥毫泼墨,放下手中杯盏,围上来观看。张扬将笔蘸饱了墨汁,提起衣袖,也不酝酿,手腕一动,笔走龙蛇,竟是一挥而就。众人伸头一看,纸上墨汁淋漓地写着:“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十二个大字。
再看那字,端的笔酣墨饱,气势磅礴,众人忍不住高呼了一声好。张扬将笔往地上一掷,也不看众人,说道:“这幅字便拿去抵了酒钱罢!”
商人重利不识文,掌柜犹犹豫豫道:“这个……这个……”
众人一阵哄笑,笑着骂道:“你这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杀才,张公子这幅字在你这破店吃上三年酒也足够了。”掌柜这才疑疑惑惑地收下了。
杨云兄弟三人出了醉仙楼,互道了住址,约定明日再聚,这才就此别过,各回府中,自是不在话下。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话说杨云与二张在醉仙楼义结金兰,三人都是孑然一身,时不时便聚在一起吃酒谈天,或是郊游赏景,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三人正值热血之年,彼此气味相投,好得如同胞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