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五月打肿脸充胖子将最后一点精神力用在控制雷纳德的行动这步棋走得非常明智。罗莎琳德绝对不会怀疑跟随她多年的冰山副官的忠诚问题，因此，她一下子就将雷纳德的异常和五月的精神异能联系起来。
“我知道了。”虽然被狼狈地压在桌子上，罗莎琳德的语气却非常平静，“你的要求，我会尽可能满足的。”
“尽可能是什么，我听不懂。”五月的眼中浮现危险的光芒。身后的楼兰补上一步，同时使了个眼色，让隐藏在暗处的长安随时做好暴起发难的准备。
少女摇了摇头，示意他放轻松：她的目的可不是要杀死罗莎琳德。毕竟，一个死人什么都做不了。
楼兰会意过来，并掌成刀，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将雷纳德打晕过去。同时，五月终于撑不住虚弱的精神力触手，断开了对雷纳德的控制。
“他醒来之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记忆。”楼兰直起身子，与五月一前一后将罗莎琳德困在中间，使她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罗莎琳德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似笑非笑一脸悠闲的五月：“看来……我们从今往后是做不成朋友了，是么？”
“朋友，是用来两肋插刀的。”五月摇了摇头，心底却没有多少悲凉，“罗莎，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以后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不会将你拖下水。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至于弄得一身脏。”
“是啊。”罗莎琳德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刚满二十岁、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少女，嘴里有些苦涩，“泾渭分明，的确很好。公关那边我会关照下去，但愿，你这一步没有走错。”
“若是错了又如何？一条黑走到底就是了。”五月这话看似是对罗莎琳德说着，可视线却越过她的肩膀。与楼兰的一双血瞳四目相对。
后者的眼底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动：小五月，从今往后，你我荣损与共。
蠢死了。
五月皱了皱鼻子，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双仿佛无底深渊般的赤瞳。然后拉开凳子在罗莎琳德对面坐了下来：“罗莎，请你相信，我永远不会背叛人类。我不会，楼兰也不会。即便，他是所谓的‘异种之王’。”
罗莎琳德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你太天真”四个字说出口。
她是不可能相信楼兰的：身为人类，怎么能够对异种动真情呢？
在罗莎琳德看来，五月根本就是在自掘坟墓。但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所以，自己似乎也无权插手。
“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对人类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那也一定是事出有因。”五月冷哼一声，双目熠熠神采飞扬，好看的五官中写满了狂妄，“但是到时候，你就尽管拿出你的雷霆手段来剿灭我吧——如果。你们做得到的话。”
罗莎琳德看着面前态度嚣张的少女，有一瞬间恍然以为自己是在与逝去的昆仑谈话。
自己那半俄裔的弟弟，永远叫人摸不清底细。她始终不知道昆仑的那些发明到底是为了人类，还是单纯地为了试验他心中一个又一个大胆的科学猜测。曾经有一段时期，他的试验失败率不但高，而且波及范围巨大。不知情的人若是见了，会以为他在开发什么反。人。类兵器。所以，罗莎琳德曾经出言警告过他，若是有朝一日研究内容太过不安定，自己便会以人类军官的身份站到他的对立面。
那个时候。昆仑同样是这么交叉着双腿毫无正形地坐在自己面前，用不屑一顾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亲姐姐，然后说着同样的台词：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好了。就怕。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不够看。
罗莎琳德从回忆中醒来，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果然是近墨者黑么？你也好、昆仑也好，果然是一丘之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