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摇了摇头。望着李世民笑了笑,“你真当你爹醉了不成?居然说出这般幼稚的话来,一味的只知道打打杀杀,又于大局何用?杨广当初能打,可如今他的下场你还没看到吗?真正谋天下者,决于谋而非战。”看着儿子那闪烁的目光,李渊心中叹息一声,他知道这个儿子越来越深沉了。深沉到现在就开始对自己也伪装起来,他清楚的知道,儿子如今在河东军中四方拉拢势力,结交将校,只怕又是一个杨暕。
“裴寂他们来了没有?”李渊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念头赶往一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裴长史和刘司马他们都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前厅。孩儿去传他们进来。”
李渊摇了摇手,“还是我去见他们,如今这个时候,我们李家更要表现的谦恭低下,眼下河东局势危急,我们李家可全要靠他们了。”
整理了下衣冠,又用手拍了拍脸,传来侍女重新梳洗了一遍,感觉精神好多了。
一出书房,那个醉酒又懊悔的李渊马上隐去了,脸上展露的尽是那和气的笑容。还在大厅门口,李渊却已经哈哈大笑,那笑声先一步的传入了大厅之中。
闻得李渊的笑声到来,厅中诸人纷纷起身。
裴寂、唐俭、窦威兄弟、温大雅兄弟、刘弘基、殷开山、刘政会、任瑰、封德彝、武士彟、李神通、李道宗、李道玄、柴绍、刘文静等一众李渊部下文武纷纷起立。
“大将军!”
“坐坐坐,大家何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李渊满面笑容,对着起身恭迎的众人连连伸手示意。
等到众人坐下,李渊走到最上首坐下。
“诸位,陛下幸驾崩,我等虽得陛下手诏,尊其遗诏拥立皇长孙燕王为天子。奈何如今天下分裂,先帝皇子皇孙纷纷拥兵割据地方,称帝做乱。特别是有人故意诬造谣言,称先帝驾崩是我李渊父子弑君。如今天下人心惶惶,各方势力更是摩拳擦掌,意图趁此机会颠覆朝廷。”
“诸位,在座的诸位与我都是拥立当今天子的元佐从龙之臣,值此这时,早已经被各方叛逆视为眼中钉,皆欲除之而后快。如今西有割据关中的代王杨侑、南有割据岷蜀的秦王杨浩、割据江汉的辽王杨暕、割据洛阳的越王杨侗、还有被割据河北、辽东的乱臣陈克复所立傀儡杨杲。当今之势,四方虎视眈眈,我等势如累卵。诸位,但请直言陈述,我等如今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如何应对这各方势力?”
厅中文武皆心头沉重,他们如今早已经和李渊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背上了这个弑君的罪名,他们这些人,只怕是任何势力都会除之而后快。眼下只有扶持着李渊成功,他们及他们的家族才有可能富贵得保。
“裴寂,你是军中长史,可有良策助我解忧?”李渊望着右下首的那文士道。
裴寂本是河东人,也属于裴阀的一个分支,李原任太原留守之时,还兼职挂任晋阳宫宫监,而裴寂则是实际掌管晋阳宫的副宫监。裴寂幼年时是个孤儿,由他的几个兄长抚养成人。裴寂长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十四岁那年,补任了州主簿。后来一直仕隋,最后担任晋阳宫副宫监之职。
他比李渊还要小四岁,可实际上两人却是多年相交的好友。甚至李渊到了太原任留守之后,裴寂就是李渊最心腹之人。李渊有心反隋,一直得裴寂相谋。这次太原之争,大多就是由裴寂策划。
正因有了裴寂的相助,李渊得到了晋阳宫存储着米一千九百万石、杂彩五万段、铠甲整整近百万副。这些都是原本杨广从各地调集存在晋阳宫,准备打突厥时的准备。最后却被裴寂全部将其献给了李渊,让李渊迅速得以在短期内武装了河东十余万兵马。
正因有了这些功绩,如今的李渊部下之中,以裴寂份量最重。李渊建大将军府,立即任命了裴寂为长史之职。
此时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李渊所第一个想起的,也是这位自己最好的朋友兼谋臣。
裴寂捋着长须沉思了一会后,起身道,“大王,如今之势,我等居于河东之地,却同时被其它各个势力所包围之中。如果不打破这个局面,那么用不了多久,就算我们挡的住一个两个,也挡不住这三四五个。所以下官以为,当今之计,当是谋一王霸之基业,先立足一隅,然后才能争夺天下。”
李渊瞳孔一张,似有有些领会道什么,沉着脸皱眉沉思,好一会后道,“晋阳乃是我之根本,也是我们如今唯一的根据之地。难道裴长史之意,是要本王舍弃晋阳江东,再寻根据之地?”
裴寂点了点头,“然也!”
李渊神色一动,心头还是震惊无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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