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一边喊叫着,一边向吕布靠了过去。吕布见状,也只好放慢了速度,由其他的战士冲到最前面。两人齐头并进,魏续把观察到的情况一说,吕布也紧张起来。他冒险跳上马背,四处一看,只见镇北将军府的骑士在赵云战旗的引领下,划出一道弧形,向蹋顿的后阵杀去。
吕布勃然大怒:“子龙不厚道,他这是要抢我的功劳吗?”
“子龙将军在阵前和难楼饮酒呢,这是其他人。”
吕布更火了,破口大骂:“哪个竖子这么大胆,敢抢我吕布的功劳?等打完仗,看我怎么收拾他。”他愤愤不平的放下戟,操起雕弓,搭箭在手,向对面急射。
吕布含怒出手,箭声凌厉,那些乌桓人虽然极力躲闪,急切间却哪里闪得开,纷纷中箭落马。吕布手不停挥,目光所及之处,凡是有点价值的目标皆在他打击的范围以内,片刻之间,数名乌桓勇士被他射落马下。
乌桓人士气一滞,汉军却是士气大振,他们吼叫着,再催马力,向前狂奔。
在另一侧,谢广隆和张辽率领镇北将军麾下的战士向蹋顿的后阵飞奔。
蹋顿很快看到了这一切,他不知道赵云正在和难楼喝酒,只知道赵云的战旗正在向他赶来。在北疆的汉军边军中,要论凶悍,吕布首屈一指,可是要论综合实力,赵云也许是唯一能和吕布并驾齐驱的人。
刘修出动了吕布、赵云两员大将来对付他,这让蹋顿非常有面子,同时压力也非常大。他不敢再有任何侥幸的心理,立刻下令撤退。他连撤退的号角都不敢吹,只带着火狐和亲卫营脱离了战场,掉转马头,狂奔而去。其他的乌桓人根本不知道蹋顿已经开溜,他们还在踢打战马,奋勇向前。
张辽一直盯着蹋顿的战旗,一看到蹋顿的中军大乱,有一些人马脱离了大军,他就猜出蹋顿要跑了,连忙提醒谢广隆。谢广隆在北疆征战近三十年,对这些乌桓人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的习性再清楚不过,立刻下令追击,同时把蹋顿要逃跑的消息传了出去。
鼓声隆隆,汉军士气更旺,他们越战越勇,齐声怒吼,杀气盈天。
正在和赵云喝酒的难楼心中吃惊,他看不到张辽和谢广隆的出击,以为只是吕布在战斗,见吕布以少胜多,这么快就将蹋顿打得落花流水,不免有些胆战心惊,同时又暗自为自己的选择庆幸,要不然,他迟早也要和蹋顿一样灰头土脸。
难楼心中震惊,却还稳得住情绪,不至于太失态。乌延却吓得魂飞魄散,体若筛糠,连手里的酒杯都端不稳了,美酒洒得胸前到处都是。赵云见了,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乌延的肩膀:“大人不必紧张,马上就结束了。”
乌延紧张的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赵云越是轻松,他越是胆寒。他敬畏的看着赵云,心道不愧是连慕容风都称许的名将,仅凭这份胆气,就足以让人佩服。
蹋顿的临阵逃跑,彻底击溃了乌桓人的士气,他们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不少人开始脱离战场。严整的阵形像是春天的冰面,涣然消解。吕布面前的压力一减,冲锋的速度顿时加快,迅速完成了对蹋顿大阵的穿透。
吕布看着远处正在追逐蹋顿的汉军,不管不顾,把大军交给成廉指挥,自己带着亲卫营追了下去。不过他苦战多时,胯下的大红马虽然极力奔跑,却还是有些力疲,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张辽他们。张辽和谢广隆也没想到吕布会在他们后面,他们的全部心神都被蹋顿吸引住了,谁都知道,抓住蹋顿,那是大功一件,加官进爵,就在此一举。
蹋顿打马狂奔,却怎么也无法摆脱身后的追兵。跑出二十多里,火狐再也坐不稳马背,一头从马上载了下去。蹋顿跑出几十步,这才警觉,连忙圈住战马,赶回来救火狐。耽误了这短短的时间,张辽等人就赶了上来。眼看着蹋顿又要跑,张辽抽出了弓,拉弓搭箭,一箭射向火狐的后背。
火狐从马上掉下来,险些被马踩死,吓得花容失色,根本没有防到后面的敌人,被张辽一箭射个正着。蹋顿看着突然从火狐前胸透出的箭头,大惊失色,随即勃然大怒,拨转马前,向张辽冲了过来,举刀就劈。
张辽冷笑一声,单臂持矛,矛柄紧紧的挟在腋下,右手向外一拨,挑开蹋顿手中的战刀,矛头借着回弹的力量,闪电般的刺入了蹋顿的胸口。
蹋顿大叫一声,洞口的铁甲被张辽一矛洞穿,整个人被张辽挑了起来。他双手紧握矛柄,发出凄厉的惨叫。张辽顺手一挥,将他甩开,蹋顿在空中腾云回雾般的飞了出去。
还没等他落地,一只羽箭带着尖厉的啸声飞到,正中他的咽喉。蹋顿的惨叫声嘎然而止。他圆睁双目,死死的盯着尚在摇晃的箭羽,神彩迅速从眼中逝去。
吕布拍马赶到,飞身下马,一刀剁下了蹋顿的首级,这才拍拍大红马汗水淋漓的脖子,嘿嘿一笑:“老伙计,总算赶上了。成廉,还等什么,还不给我的宝马治伤。”
成廉翻了个白眼,翻身下马,心疼的摸着大红马鲜血淋漓的马臀,无奈的摇了摇头。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