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翁的能力相当奇特,走路的时候前后摇,生气的时候左右摇,喝醉了打圈儿摇。只是他摇的时候你也跟着摇,他能再摇回来,你却非摔不可。
那天莫名其妙地再次摔倒,旁边还没完全站直的土拨鼠二兄弟自然也不例外,哀号之声再起。
那天这回摔了个屁股蹲儿,索xing赖在地上不起来了:“我说你这老头讲不讲理啊?你家心肝宝贝离得那么远,我欺负得着嘛我?!而且她是风的!你看看我这头,看看我这头!这都叫她吹成飞机头了!你还摔我两跤,你们爷儿俩这是合着欺负老实人呐!有点人xing没有啊?”
撒完了泼,他还一个劲儿地向身旁的两兄弟寻求支持:“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你们俩倒是说话呀?你们也是受害者。”
“老不,你别再摇了!再摇我戳你洞!”“我封你洞!”
大佐揉脚腕的时候不小心又给自己开了个洞,跌坐在地的二佐正忙着给他封上。
“欺负你宝贝女儿的人在那边呢!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你脚短走得慢,快点过去吧!一会儿你家母夜叉来了又该发飙了!”
大佐二佐刚说完,便吧唧、吧唧两声躺倒在地。触着背上先前烫伤之处,又嗷嗷嚎了两嗓子。
坐着也会摔吗?怎么这回没摔着自己?那天正看得奇怪,二佐招呼他道:“快躺下,快躺下!老不他走路摔人!”
那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大佐二佐是主动躺倒的,他也赶紧学着二人四仰八叉地在地上躺成了个大字(太字?)。
不倒翁慢慢抬起短短的肉手挠了挠脑后勺,然后举步向女儿所在的方向走去:“弄错了?不好意思啊。”
那天看见他走得前仰后合,即便躺平在地面上仍有跟着他一起摇的冲动。远远看去的确像个肉球在慢慢往前滚。
才走了两步,忽听“哎呦”一声,又有人摔倒在地。那天勾起脑袋瞧了瞧,这次摔倒的是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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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割,我割,我割割割!
结巴白影向前飞扑,突然失了狼人功的苏晋驰往下坠落,两人的焦点正是躺在地上不停机械运动着的余斓。
余斓两眼一闭。完了,不死也叫这两个给撞残了。
正在这时,白影的身子突然顿了顿,接着向后倒退。嘴巴里的调子也改成了:割割割我,割我,割我。
“你个se胆包天的老甲鱼!黑天白月的你就敢去割人家衣服?!你也不嫌丢人现眼?!”黄脸婆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用遥控器对准了白影,“拿来!刀给我!今天我非给你割掉它不可!”
割割割我,割我,割我……
坠落中的苏晋驰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收摄心神调整落地姿势,打算趁着两夫妇干架,一触地就夹着余斓跑。可是,他坠落中的身体在这时候打了个哆嗦。
心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掠过心头。
苏晋驰天生有一种狼的本能,能察觉到未知的危险,他非常相信并且依赖着这种本能。因而,在离地不到一尺的时候,他又做出了新的判断。
逃!
苏晋驰不是胆小鬼,但也绝非有勇无谋。他秉承的是狼的天xing:打得过的时候就得狠打;打不过的时候,就算夹着尾巴也要逃。
逃得越远越好!
逃跑的方向早在落地之前已算计定了。前方有土拨鼠兄弟,身后是白影夫妇,左侧则是危险迫来的方向,只剩下右面能走了。右面是闻慧宜他们藏身的所在,也是他们早先上崖来的位置。没有了狼人功,还是离退路近一点比较稳妥。
苏晋驰落地之后拔脚狂奔,可还是感觉到寒意袭背而来。
比苏晋驰略晚一点,白影两夫妇也停止了吵架,开始逃跑。他两个吵得厉害,和好得也快。白影看到来人时仍在倒退,他二话不说把黄脸婆抱了起来。黄脸婆大概是从丈夫的脸se上嗅出了危险,一路狂按遥控器。4倍速、8倍速、16倍速、32倍速……
他们这一退,倒是解放了余斓。余斓喘了两口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到了这会儿,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冷了。余斓面朝来人站定时,前方草木上都已挂上了冰棱。
来的是个冷艳的少妇。和余斓比起来,她的冷是真冷。所到之处如同寒流袭过,一片冰天冰地,像水晶宫似的。
少妇在冰面上向前滑行,余斓也已向后在滑。
余斓自号邙山雪狐,溜冰滑雪技术自有一套。可这“雪狐”并非真的不怕冷,只是女孩子喜欢白se而已。夏夜里突然遭遇冰点,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彻骨的寒冷,手脚僵硬之下怎么也滑不快。少妇转眼已到了近前。
可是余斓已经看不清了,她的眼睛里结成了冰幕;她想逃,却再也逃不了。手,脚,连浑身的血液、连她的心都在一瞬间结成了冰。
少妇在离开悬挂小胖妞那棵树3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连看一眼余斓的兴趣也没有。在她眼里,余斓和周围的花草树木一样,只是她随手挥就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