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诡绝自化解
林阡凤箫吟顺利逃走,陈铸当然第一个被归咎,没办法,谁教他有前科。
虽然完颜瞻凌大杰都信了陈铸,可不巧的是赫连华岳没被说服。这世道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眼睛里你是黑的,那你就始终白不成。
面对赫连咄咄逼人的指认,陈铸的脑袋转得可快了,准备充分,对答如流——
赫连:为什么暗道这么巧会出现在你陈将军府?
陈铸:我怎么知道?会宁府一开始也不是我陈铸住的,这地方二十年前我也没来过。
赫连:那你为何要隐瞒你府中有暗道的消息?!
陈铸:我没有存心隐瞒,我事先也不知道林阡会到那个里面去啊,我盘问了那个误闯禁地的奴才、跟她在花园里寻了半天都没重新找到那个机关……还是凌大杰将军比较厉害、他一来就找到了。
赫连:为什么林阡会从那里下去?!
陈铸:林阡肯定不是从那里下去的!他,他搞不好是从枯井下去的!
赫连:不可能!你当守卫枯井的紫茸军是吃素的?
陈铸:哈,那你当我将军府里的会宁军是吃素的!
这一来一去见招拆招,节奏可谓越来越快,见陈铸理直气壮,赫连一时竟哑了口。争执时,恰好能解决矛盾的人来了,审问他俩的人,正是二王爷完颜君随。
完颜君随瞟了陈铸一眼,早猜到这件事跟陈铸的关系很大、很大。
“都怀疑是陈将军他私通外敌么?”完颜君随问道,除了赫连华岳之外,一众将帅全都摇头。完颜君随一惊:原来只有赫连华岳一个怀疑。
凌大杰琵琶秦狮以及完颜望都没什么理由单凭直觉,唯独那完颜瞻是经过思虑才排除了陈铸和林阡私通的可能:“即便林匪与陈将军有私交,但试想如果我是林阡,平常小事还可能相信陈将军,涉及到性命的事,岂会这般愚蠢?全权相信一个敌军中人?”
言之有理。众人全都点头。赫连华岳总觉得不对劲站在原地思考,完颜君随用不着思考,他知道这个可以说服所有人的论据,在自己这里绝对能够推翻:林阡相信陈铸,凤箫吟也是。
陈铸暗自感动:原来那时候,你俩是将性命都交托给了我。如此信任。又这么傻。
这么傻,难道二王爷不傻么?陈铸心想,一切全都二王爷帮不帮自己蒙混过关。而陈铸也相信,二王爷一定会帮这个忙。
“但林阡他,若非取道陈将军府,又是如何走进地宫?”赫连华岳仍然觉得不对劲。
“或许林阡确实是取道将军府,但却是晃过了陈将军的眼——陈将军未必知情。”二王爷开口。
陈铸感动得眼泪汪汪,盯着二王爷目不转睛。唉,若能逃过这危机一场,倒是宁愿退一步,承认自己的会宁军防守不力了……至少,罪名轻一点。
赫连华岳一怔,听出二王爷站在陈铸那里,暗骂他愚蠢,殊不知二王爷是最聪明的那个。赫连华岳据理力争:“若是那样,那就怪了,陈将军都不知道的暗道,林阡他怎么会知道?!”
陈铸一怔:“若然林阡通过什么别的原因找到了这条暗道下去……那他真是枉顾了我与他的一番交情,故意把屁放到我的头上……他妈的他林阡害我!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声泪俱下地控诉。二王爷汗如雨下:陈铸,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陈铸之所以不能自圆其说,无非是林阡怎么会得知花园暗道,这个谎要是说不好的话,陈铸的言辞就捉襟见肘。但——未必要被赫连华岳揪住话题啊!林阡他是怎么取道的谁知晓!?整座地宫,难道只有两个入口!?
如果说,入口的个数,大于二?……
陈铸心念一动,转头赫连华岳:“赫连华岳,咱们都是从暗道下去的,那你和秦狮,是从哪条路下去?”
重磅炸药。四座皆惊。
赫连华岳心中一抖,突然发现他和陈铸绑在了一根绳上拥有着差不多分量的罪名!若他说整个地宫只有两个入口,林阡就很可能是被陈铸送下去的,那他赫连华岳就一定是从枯井下去、就一定是忤逆了完颜永琏,抱着陈铸、拖着秦狮,大家一起死。
况且,陈铸是“很可能”,他赫连华岳是“一定”。死得更快。
但若不了了之,这件事的谜底,就石沉大海,不见天日……永远。
他,赫连华岳,敢抱着陈铸一起死么!
可赫连不想陈铸这一只苍蝇就害了一锅粥!泾渭分明,己方最高将领之内,怎能存在对方亲信?!
眼见完颜君随愚蠢,赫连华岳不愿再言,一心一意等完颜永琏回来再说。
完颜永琏离开会宁县境,必然是为了去抓渊声。却留下了四个十二元神等待对抗抗金联盟。可想而知,林阡对完颜永琏的重要性,已然提到了渊声级别。翌日王爷就折返会宁,可教人大叹不巧的是,王爷竟与林阡擦肩而过,错过了会宁县最精彩的一战……
胆色过人的赫连华岳,未征得秦狮同意就对王爷说出他为了剿匪进入地宫,以及在王爷面前数出了陈铸的种种嫌疑。赫连华岳当然不是送死的,他有把握,当事件里牵扯到了至关重要的林阡,王爷一定不会随随便便将他和秦狮处死。而陈铸,私通外敌,终归难辞其咎。逃得过死罪,逃不过嫌疑。
在完颜永琏面前,谁都不能拿直觉说事,故而完颜望、琵琶等人完全噤声。唯一能支持陈铸的,还是完颜瞻的那句,“设身处地想林阡,林阡会完全信任陈铸那么个小人?”
而赫连华岳也在王爷面前坚持己见,说出了自己驳斥完颜瞻的论据:“如果在林阡眼里,陈铸他不是个小人呢!”
经过一番奔波劳碌,完颜永琏本身就已经倦了,未想到刚回会宁就听说这样的一场闹剧,震惊之下哪里还听得进麾下互咬,陈铸察言观色,王爷他,未曾中断过赫连华岳和完颜瞻半句话,却目中泛红、脸色淡白,人世间最大的苦楚与愤怒都莫过于此。陈铸心里一酸,一句都没诡辩。
“去地宫的,有多少人?”终于有了半刻凝静,完颜永琏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