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盟军其余高手留在战地,灵犀搁置手头上所有任务,和飘云、小胖子等人一起送浑忽回国,一来,是关心好姐妹,怕她再被蒙古人掳走,也怕从今后她俩就天各一方;二来,是为主公在沙州城踩点,做战场转移到此的后备;三来,是想看看自己的故土,西辽。
边关小镇,人虽不多,不乏孩童嬉笑打闹。与浑忽小律子作别后返程经行,飘云欣慰于这一趟路风平浪静:“灵犀,那晚给仇人殿后,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天我是给浑忽面子,也不想给你和主公添乱,可老实说,我有点后悔——我真恨辽帝啊,恨政变,害我们流离到那样远的天火岛。不过,今日见西辽民众比西夏过得好,我就不后悔了。”灵犀又有成长,教飘云惊喜于这一趟不虚此行,听她又讲,“我若夺权,虽解一时之气,却会给民众带来祸乱,也不见得能打下和治理好江山,还让这些小娃娃们和我一样失去爹娘……我小的时候,爹爹总自语说,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娘亲临终前强行将我记忆封印,应该也是和爹爹想的一样。”
“没想到灵犀也是个侠肝义胆。”飘云兴致一上来,攥住灵犀的衣袖,离队。
“做什么?”灵犀一怔。
“吃蜜瓜去!”飘云自己赏自己夏辽边关特产。
“吃完再带些回去?”灵犀还没吃就说。
“好!”飘云爽朗地笑。
西辽朝堂虽是盟军最难控制,但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最易消除。
毕竟西辽是客场,鹰派高手来得不全,真打起来也被林阡完虐;何况辽帝略昏庸甚至天真,意念会为浑忽公主区区一人左右。
相比之下,夏廷却在主场,然而历来是遭遇侵略只出动祁连山义军,官军的胆气可以说连南宋王师都比不上,今年也仅靠嵬名令公等寥寥几人在克夷门有过拒敌,除此之外毫无存在感,黑水、肃州之战新生代官将全是林阡一手带起来,与其说官军,更贴合“林匪”。从人的本性来说,此刻的夏帝忌惮恩人林阡多过仇人成吉思汗,若他真信了蒙古人的鬼话发出个强制林阡出境的号令,直接就可教林阡对成吉思汗师出无名、竹篮打水,影响之大难以言喻。
“而且这夏帝还是个奸险之徒,串谋罗太后害死先帝篡夺皇位。”孙寄啸认为夏帝恶毒,林阡应尽早对嵬名令公寻求帮助。
“然而,私节有亏,不代表大局看不清楚?去年底西夏之所以会被入侵,就是因为铁木真扬言不承认他的合法帝位,他怎可能好了伤疤忘了疼?”辜听弦持不同看法,认为只要自身够强且坦荡,夏帝也只会在战后追着林阡求承认合法,毕竟那虚名是夏帝的最在乎。
尽管林阡觉得辜听弦颇有道理,徐辕、陈旭都采纳了孙寄啸意见,未雨绸缪,对嵬名令公坦承担忧。嵬名令公则拍胸脯保证,西夏使臣必不会拖前线后腿。
画面一转,嵬名令公伏倒在使臣脚下大气不敢出。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巧得很使臣就是他恩师……
那老家伙本就颐指气使,摆谱、摆官架子,拍了半天阿绰肩膀也没有依着承诺给封官,说什么你年纪不够个头不高还要回去禀报圣上云云;
更加倚老卖老,对学生嵬名令公极尽刁难,摊开门神图疯狂拍桉:湖涂啊小鬼!有拿它国之征夫,给我国子民当门神的么!
令公满脸尴尬是是是,肃州之战中他身边的高谋士反而据理力争:“可我国还有与他相当、能保护百姓的战神吗?”
“大胆!你是何人!”使臣原已开始欣赏歌舞,脚都翘进了桌子中层。
“看不清?那就瞪大狗眼,瞧仔细了。”高谋士不退反进,歌者舞者全被驱散。
“放肆!”使臣眯着眼睛一瞧,倏然一慌,忙不迭把脚从桌子中间抽出,手忙脚乱连桌子都带倒下了……来不及收拾狼狈,面色惨白地跪下,瑟瑟发抖:“参……参见丞相!”
嵬名令公一惊回眸:“丞……丞相?”
难怪提醒门神别乱画的时候,那么懂朝廷了,原来高谋士是个微服参军的丞相啊!阿绰咋舌之际,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那还怕什么,丞相他可是亲历了肃州之战的!
“林阡这莽夫,到处是贵人相助……”嵬名令公强忍住喜悦,他也是当场就懂了,夏廷之危,暂缓!
相比之下,宋廷虽不在主场却胜似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