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一气之下撒了手:“好你个小五,我们算是错看你了!你这临阵脱逃的家伙!石头,我们走!”
“哎……”易倾南张了张嘴,见两人一溜烟跑了,苦笑一下,慢慢踱进门去。
方才要不是莫老头突然冒出来,说不定她还真跟他们去了,但冷静下来一想,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她现在不过是个无钱无势的小屁孩,又能改变什么?
“你刚刚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情?”人影一闪,莫老头蹙眉立在面前,瞎眼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似要将人给吸进去。
这神出鬼没的,要是心脏不好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吓死!
易倾南嗯了一声,定了定神,小心组织着措词:“那晚练了会儿功,脑子里就有些迷糊,不太好使了。”走火入魔,这个理由应该管用吧?
莫老头忽然伸手过来,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紧蹙,半晌不见舒展,自言自语道:“脉息倒是没什么异样,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
易倾南耸肩:“我也不知道。”
失忆症,那是连现代脑科专家也解释不清楚的难题,谁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默想了一会,莫老头轻叹道:“也许是我对你太急切了些,这几日你就别练功了,晚上早点睡。”
易倾南点头称是,见他面色尚可,暗地舒了口气。
嘿嘿,运气不错,蒙混过关!
但一想到福贵的事,心又给提了起来,没法出门,只好在家等消息。
日升月落,等了又等,那墙头上没再出现半个人影,院门外也没再响起一声呼唤。
就这样窝在家里闭门不出,两日过去,厨房里的存粮吃得一干二净,这一大早,才终于被莫老头放出了门。
临行时莫老头没忘叮嘱一句:“记住,莫出风头,莫管闲事!”
易倾南将铜板揣上,嘴里答应着,也没多想,这禁足令一解除,就跟放飞的鸟儿一般,直直朝青州城的方向冲去。
半路上,远远见得前方河沟里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脱口叫出:“二虎!石头!”
二虎跟石头裤腿挽起,正站在齐膝的水里低头捞着什么,一听得她的声音,同时抬眼,石头惊喜直起身来,二虎却视若无睹,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们俩在捞什么?”易倾南边问边走过去。
二虎沉默着没说话,倒是石头小声答道:“我们捞点鱼虾去城里卖……”
“这样的人,跟他多说什么!”二虎不悦哼了一声。
易倾南笑了笑道:“二虎你个傻子,就不会瞅脸色看眼神啊?我那天要是不顺着我爷爷的话,还说不准哪天才能出来呢,你倒好,这会儿还跟我摆谱了,行哪,你俩就慢慢捞吧,我可走了!”
“等等!”二虎叫住她,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易倾南点点头:“当然。”
二虎闻言,非但没高兴,反而脸露沮丧:“你现在出来了也没用,晚了!”
易倾南笑容收敛,眯起眼道:“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天在福贵家里村长说了,我们去城里讨钱是丢咱清河村的脸,严令禁止,下不为例,如有违背,就得逐出村去!”二虎拍拍挂在腰上的竹篓,叹道,“唉,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至于到这河沟里来捞鱼啊……”
石头也补充道:“村长还当场裁定,说福贵伤了人,要他家赔钱给刘喜治伤养身,总共要……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