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涵愣了下:“我没笑啊!”
易倾南目光一转:“陆大庆,是你,你在笑!”
陆大庆摸了摸脑袋:“我在喝茶呢,不是我,我没笑。”
常宽和王福贵对视一眼,摇头道:“小五你听错了,这里没人笑,再说了,月钱一个子儿都没拿到,我们哪里笑得出来?!”
易倾南想想也是,那笑声跟他们几个的声音确实也不太像,大概真是听错了,今儿自己这是怎么了,又是看错人,又是听错声的,难道是太过辛苦,引发身体不适,产生了幻觉?
可这精力充沛,头脑清醒的,也实在不像啊!
一时也想不明白,却听得王福贵嚷道:“要不小五你给大家唱个歌吧,就那个卖花姑娘,我觉得挺好听的。”
易倾南扯扯唇角:“那是女孩子唱的歌,我才不唱呢!”想了一想道,“我换个新歌,你们都没听过的,如何?”
众人齐声说好,易倾南清了清嗓子,开口轻唱。
“春天里来百花香,
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
穿过了大街走小巷,
为了吃来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朗里格朗朗里格朗,
没有钱也得吃碗饭也得住间房,
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样……”
她的声音并不似江玉涵唱惯了女声的那种尖细清亮,轻柔委婉,而是另一种干净清朗,生机勃勃,正符合少年男子未变声前的特质,演绎这样一首节奏明快琅琅上口的歌,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开始还面带笑容,待听到后面,笑意收敛,纷纷握紧了拳头,歌里的老板娘,不就是那克扣月钱不发的大管家?可恶,真是可恶!
易倾南曲调一变,转为更加轻快,激昂向上:
“贫穷不是从天降,
生铁久炼也成钢也成钢,
只要努力向前进,哪怕高山把路挡,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
遇见了一位好姑娘,
亲爱的好姑娘,天真的好姑娘,
不用悲不用伤,人生好比上战场,
身体健,气力壮,努力来干一场,
身体健,气力壮,大家努力干一场!”
易倾南唱完一段,因为记不住后面的歌词,便索性停下,见众人听得心驰神往,不觉暗自得意,灵机一动想到这首励志老歌,还蛮符合此时的心境,其努力进取发愤图强的寓意,也正好派上用场。
一曲终了,大家都是热烈鼓掌,纷纷叫好。
“小五,这歌真有意思,我听着都觉得身上有劲了,你再唱一个吧!”
“是啊是啊,小五再唱一个!”
易倾南端起茶杯直摇头:“去去去,你们想累死我啊,当我开免费演唱会呢?”
对她嘴里冒出的新鲜词,众人这些日子也听习惯了,也懒得再多问,继续喝茶说笑,聊着聊着,王福贵不知那根神经搭错了,忽然冒出一句:“对了小五,你这名字不是大名,是小名吧?人家二虎都用本名了,你怎么不改过来?”
易倾南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了句二愣子,自己有言在先,千叮嘱万叮嘱,要他俩别在人前透露三人早就相识的事来,谁知还是没忍住!
陆大庆见她没答话,立时就反应过来了,笑道:“易小五不就是他的本名么,难不成还另有名字?”
易倾南眸光微闪,朝那傻子狠狠瞪过去:“怎么,你觉得我这名字不好么?易小五,又简单又好听,可比你那王福贵好多了!我大名就叫这个,惹到你了么?”桌子下面找准他的脚面,掐准力道,不偏不倚一踩。
王福贵吃痛,在她特殊关照的眼神注视下没叫出来,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嘿嘿憨笑道:“好听,好听,但就是觉得你人长得俊,又那么聪明,应该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像小江名字就不错,听起来挺有学问的……”
“你懂什么,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关键还是要看这个人。”易倾南小心转开话题,循循教诲,“再说了,我们周围的人,名字也很普通嘛,也没觉得有特别好的……”
“有啊。”常宽朝房门方向小心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道,“裴夜,这名字就好。”
“陪夜?姓裴,名夜?”易倾南大笑出声,似是听得隔壁有人在重重咳嗽,但她只顾着自己笑,毫不在意,“哈哈哈,还不如叫陪床呢!这谁啊,是你认识的吗,给取这么个傻不拉几二百五的名字!哎哟,那当爹妈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小五你开玩笑吧?你不知道?”
易倾南瞧着他们的神色,慢慢止住了笑:“我应该知道吗?这人很出名?也住这上京城里?”看着那一张张古怪忍笑的面容,倒是觉出不对劲了,侧头朝王福贵低叫,“卖什么关子,快说,是不是我也认识的?是府里的谁吗?”那府里姓裴的应该不少吧,单她知道的就有裴宝,不知道的自然更多,得赶紧问清楚了,免得稀里糊涂就得罪了人。
王福贵被她一瞪一吼,当真是哭笑不得:“不是吧,小五,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字,你竟然不知道?”
易倾南吼道:“我知道什么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到底说不说!”
“说!我说!”王福贵赶紧应道。
没等他说出口,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有人站在门外面无表情道:“主子有令,你们几个吃好了就赶紧走人,要再胡说八道,回去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