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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穷途末路的公孙伯圭(1 / 2)

时间渐渐来到秋季,天也渐渐变得凉了起来。

“这几年幽州是一年比一年冷得早了啊,看起来今年入冬的初雪应该也会来得很早。”

“是啊,不过主公您请放心,虽然紧张了点,粮食都已经收割入库,而且也组织人入山砍伐了不少柴火,烧成薪炭后足够今年越冬之用。这样是否趁入冬前征发徭役再修补一下城墙?”

“士起,辛苦你了,到了这个时候,大概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忠义之士还在我身边了吧。”

“主公您怎么能这么说,城外的诸将可都还是愿意为主公拼杀的啊!”

“哼!愿意为我拼杀?!不过是遭遇到敌人的骚扰,便左一个加急,右一个加急,难道他们已经变成了胆小的耗子么!难道没有我的救援他们就撑不下去了么!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这……”关靖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因为似乎如何回答都是错误。

难道他还能说前往攻打诸将驻守城池的敌人当中有很多凶残的异族人?

难道他还能说那些异族人平时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听使唤,打顺风仗奋勇争先,打逆风仗迟疑不前,可是偏偏到了袁绍麾下竟然一个个都变成了比陷阵营还不怕死的战争狂人?

难道他还能说那些异族人之所以那么能打而本方那么不能打完全是因为袁绍财大气粗能够开出令那些异族人疯狂的赏格,而己方除了公孙瓒苦心经营的这易京堡垒兵精粮足之外,其余各地不但粮草不济且士气低落,你这当主公的又宅在家中令诸将寒心?

不能说,关靖什么都不能说,甚至哪怕他现在内心满是痛苦,但表面上却依旧笑脸相迎。

最后,关靖仔细想了想才最后壮着胆子对公孙瓒说道:

“如今主公被朝廷定为奸佞逆贼,虽说那个朝廷已经是他人手上的玩物,但依然会迷惑不少不知情的人,让原本处于中立的他们认为忍不住去帮助那些真正的叛逆之徒。”

“士起你的意思是……”

“若是主公愿意,靖恳请主公能允许靖前往濮阳,谒见皇帝和曹操,向他们陈述事情的原委经过, 就算不能令那些追随敌人的逆党幡然醒悟,但至少也要让那些受到迷惑的人知道,主公您才是大汉真正的忠臣,不但为国守卫边疆,而且也并非为了私愤才斩杀逆贼刘虞。”

好吧,若不是为了泄愤,公孙瓒会把刘虞给砍了么?就算刘虞真的是主动进攻,获得了好借口的公孙瓒也完全可以将刘虞绑到长安,估计李傕和郭汜也很愿意拿这位宗室当门面用。

不过作为公孙瓒的手下,也是当初同意诛杀刘虞的一份子,关靖自然不可能这么说啦。

“嗯,士气也应该知道那皇帝握在曹孟德的手中,而曹孟德与逆贼袁绍之间的关系更是不用多讲,让曹孟德网开一面放过我等,这件事情,你觉得真的有可能么?”

“若是从前,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曹孟德势孤,自然要投靠逆贼袁绍以保全自身。但只看他找机会便要脱离袁绍自立门户便可知晓,其人终不会非久居人下。况且到了现在,曹孟德不但手里握着皇帝,而且还与并州联手重创了袁公路,其势已成,袁曹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不似往日那般亲密。所以只要靖前往濮阳,向曹孟德说以利害,则曹孟德必然愿意网开一面,让我等继续在北方与那逆贼袁绍周旋。唯一可惜的是青州为逆贼所占,否则靖以为还能从曹孟德那里获得些许援助,更助主公一臂之力。”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准备准备就出发好了。阖城自守的话,没有几年工夫,那袁逆是攻不进这座易京坚城的。而且既然士起你有如此信心,若一切顺利,你带着圣旨可以再去一趟并州,试探一下那李学的态度。他应该是最懂我的人,也和我一样都很讨厌入侵的异族,只不过他更有手段,这是我比不上的地方,但如今袁逆勾结异族,企图染指我大汉江山,这真是令人发指的行为啊!若是他能出兵与我夹击袁逆,事后可与我平分幽冀。”

“这……只怕那李学也是野心勃勃之辈,恐怕……”

“哈哈哈哈!如果他不接受这样的条件,我公孙伯圭听他号令又如何,怎么也比被刘伯安束缚的时候自由多了吧,我公孙伯圭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学那童飞腾再战三十年也无妨!”

关靖再一次迟疑了一番,但这一次却最终还是放弃了,对公孙瓒行了一个大礼便转身离去。

“士起啊,你说我还能在这里看到明年幽州的第一场冬雪么?”

“请主公放心,若是不能为主公解围,士起必然返回与主公同进退!”

不过,背对着关靖的公孙瓒没有转过身,好像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一般,同样再一次对着公孙瓒背影行了一个大礼的关靖也没有再回到公孙瓒的身边,反而快步离去。

看那匆匆离去充满萧瑟味道的背影,倒是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好吧,易京本就在易水畔,是当初公孙瓒为了防备袁绍而在易水边挖了十余重的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了高达五六丈的土丘,最后再在丘上修筑营垒,环环相扣,连绵不绝。之后又不断将营垒加固为城墙,战壕挖深变并引入易水变为护城河,铸铁为门,始成今日的堡垒。

据说公孙瓒在这座堡垒中囤积了超过三百万斛的粮草,按照汉代的度量衡标准,换算成现代单位,大概相当于四万多吨谷子或者将近四万吨的大麦,这么多粮食足够10万人吃上将近两年的时间,就算因为缺乏油脂的缘故如果从事重体力劳动恐怕消耗还会增加,但平日里如果仅仅只是站岗放哨又可以减少供给,所以说只要合理规划,两年的时间应该还是可以支撑。

更别说这易水河畔都是良田,公孙军也会进行军屯,水源也很难切断,如果单从防守上来说,公孙瓒已经打造了一个超级坚硬的乌龟壳,就算以袁绍现有的全部力量,都不一定能啃得动。

当然,如果换了李书实在这里,情况或许会稍稍有些不同,但无疑也是需要填进去大量的士兵,除非他愿意打疲劳战,或者让玄武御姐或者朱雀小姐出来转悠转悠。

但是,虽然公孙瓒可以说是高壁深垒,在易水河畔修建了一处令袁绍极为挠头的堡垒,但这不但不意味着公孙瓒有多么的厉害,反而证明了现如今的公孙瓒到底有多么凄惨——若还是当初的公孙伯圭,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像一只缩头乌龟那样缩在自己的龟壳里呢?

可惜,无数次的失败,无数信赖的亲人和部下的战死,让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变得如现在这样仿佛暮色沉舟一般,只能靠着深沟高壁才能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

至于刚才那仿佛是雄心依旧的“豪言壮语”,却也不过是笑谈罢了,不论是公孙瓒自己,还是准备前往濮阳的关靖,事实上都不会将那番言论当真。

可以说假如公孙瓒这一次真的能够逃出生天,解甲归田或许是他唯一的那条出路。

而南下的关靖,则是公孙瓒最后的一搏,如果朝廷或者说曹操,依然打算帮助袁绍依然准备追杀他到底,那么对于公孙瓒而言,他唯一的出路或许只有困坐孤城死守到底了。

至于结局……反正也已经没有了第二条出路,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虽然袁绍对易京封锁的很是严密,但乔装打扮一番的关靖,还是成功蒙混过关,或许对于袁绍而言,最值得,也是唯一值得他严防死守的人就只有公孙瓒一个人而已。

而在兖州,虽说已经确定了打算迁都许县,哦不,已经改名为许昌,至于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名字,估计只要对中国文字的含义稍稍有些了解都应该能看得出来就不多做解释。

虽说未来会将国都前往许昌,但暂时来说还是需要留在濮阳的,毕竟那边需要营造合格的宫室,同时也要重新修建城墙,更是要对街道进行一下系统的规划,外部官道的整修,附属防御力量的建设,郊外南北军常驻兵营的建设,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千头万绪让人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以说许昌现在几乎快变成了一座大工地。

之前在濮阳因为事出突然,只要速度够快,其他什么的都还好说。可如今“天下初定”,那么为了皇帝的脸面也为了曹操的啦脸面,就算不大兴土木但也不能太过糊弄人不是。

至于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时的情况与如今定都濮阳时的情况类似。而等到另一个位面历史上回迁洛阳的时候,那也是将洛阳重新恢复,就算无法与大汉强盛的时候比较,但也绝对不会是随随便便盖几间草屋就能解决问题,不会像许昌那般可以说完全是匆匆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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