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云空之中,当巩悦正往下空遁去之时。柏若也随意的一挥手,就将那法坛碎片,全数收起。
而后是目射冷芒,看向了那位突兀至此的青衫道人。
“徐问!”
淡淡的两个字,却寒意满腔:“不知徐兄今曰,为何至此?”
这句话说出,此时空中几人。碧竹慈方,甚至连凌云宗诸人,也都注目过来。
那凌云宗为首的严歌二人,明显也是听说过徐问之名,都是神情惊异的回望。
知晓这位,与柏若碧竹,都是同时代的超卓人物。
只是后二者,因宗门之故,留在云界。而这徐问,却早在几百年前,就已踏入到灵境,离开此界。
同为道门中人,严飞白倒是没什么敌意,歌含韵的眸子里,却是含着淡淡的警惕杀机。
“两位道友,真个好久不见!叫徐问好生念想。”
施了一礼,那徐问又淡淡一笑:“贫道此来,自然是为降妖除魔!难道就准你们浩玄宗为天下苍生奔走,就不许我道门,为这世间生灵,做些事情?”
柏若挑了挑眉,明显是不信,神情中仍是满含着防范之意。
那徐问接着,却是一声讥笑:“我闻说柏若你有位嫡传弟子,与这宗守交好。最近在东临辉洲,你们两派,都颇拿了一些矿脉好处,甚至开设了不少道馆。怎么?就这些许好处,就让你们两大圣地宗派,甘心为这位妖王殿下效力?”
碧竹本是默默在旁倾听,这时闻言,才抬目开口:“说是效力,也无不可。这世间本无不劳而获之事,吾等既然在乾天山取了好处,自然就要护其子民。何况今曰之事,本就与我二宗,关系匪浅。实不劳旁人挂心!倒是徐兄,还请解释今曰之事!否则碧竹,绝不会手下留情。”
徐问的眼微微一眯,反而是怔住,接着就冁然而笑。
“放心便是!徐问来此,只是想见见这位乾天国主的深浅。看看那无敌之名,又是否属实?敢扬言要灭我道门的,又是何等样的人物?不会阻你们诛这九幽冥女——”
说至此,徐问的唇角又再次弯起,讥诮的反问:“即便本道真是对这妖王,心存歹意,可也不会选在此时出手。再说有几位在此,我徐问又如何敢动弹?”
那碧竹几人的神情,却绝未有轻松半分,反而是忧色更浓。
这徐问说是不动手,只欲旁观,并无他念。可有这人在,却使此地诸人,连同这几套剑阵,都被牢牢的牵制,出手助宗守不得。
而即便是明知对方,在暗助着下方的九幽冥女同其两个部属,却也无可奈何。
倒非是他们合力,胜不得这徐问,而是以此人之能,足可在此进退自如!
思来想去,唯一之策,就是更小心的防备。
“再说这里,想要这宗守姓命的,可不仅仅只是本道一个。诸位与其担心我徐问,倒不如担心一下这宗守,能否从这冥女,保住姓命——”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轰然震响打断。
众人的视线,也再次被下方阴雾内的情形所吸引。
恰是宗守出拳,击退漫天刀影之时。
徐问的目光,下意识的一凝,而后又是一声轻嘲。
“原来已开始了?果然是冥界里出来的土包子,是自不量力!还真以为如今这时代,还是几百年前?坐井观天,不知世界之广。一个蚂蚁般的人物,也敢小视当世英豪,真是可笑!剑道第一,云界无敌,又何止是这四成的灵武合一?冥界天女,乾天妖王。呵呵,本道好生期待——”
声音虽小,却毫不遮掩。四方强者,都可听闻。
宗守懒得在意,向巩悦说了一句抱歉,身后的三千丈雷翼,就蓦地一个扇动。
百丈之距,瞬间跨越!
那廉珥却是听得目中微怒,往前一跨,拦在了巩欣然身前。手中大锤挥动,是生猛无比的,朝宗守猛地砸下!
当锤起之时,下方整个山体,甚至连同整条千里山脉。都猛地一晃,给人一种被生生拔出,扬起空际之感。
而当锤落,则仿佛是千万座巨山,同时碾压而起。
使时空爆震,全然无法承载其力,一丝丝黑色的裂痕,弥漫千丈。
这一锤。便连空中说出那番讥嘲之言的徐问,也是错愕不已。其余碧竹诸人,也是面色微变。
却也在同时,宗守手中一道剑光,从那鞘内冲起!
信手削出,如白云出岫,破入那势如万钧的锤罡之中。
九九龙影之白金龙剑!
融合瞬空剑意,这一剑就仿佛是无物不催。
宛如是一条白色的巨龙,横空而行。
只听是‘嗤’的一声轻响,几乎未有任何金属夹击的震鸣。就已经‘群山’碎断,那庞大巨锤,也同样是断成了两截。
大半个巨锤球体,抛飞空际。
廉珥是直接愣住,他手中的锤,可是取冥界陨金,打造的六阶法兵!怎么就说断就断?这到底是什么剑术,如此的锋锐,如此的——变态?
看宗守的配兵,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剑器——
随即却见眼前的那一点剑光,又复冲凌而来。
所有气罡,都凝于一处。却偏给人漫天盖地,无处可逃,也无处可避之感。
廉珥一声尖叫,下意识的往旁暴退,挥动那巨大黑盾,拦在自己身前。
篷!
一声闷响,巨力冲击。廉珥是再稳不住这身躯,被这剑力猛地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