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狐血裔?那洪九尘真是这么说的?”
立在宫门之前,宗守是‘嘿嘿’的笑着,声音阴深无比。
风太极肃容立在一旁,不过他此时更关注的,却还是立在他对面的另一人。
身形颀长,全身重甲,面上则带着一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符文面具,若说对古月,他无法判断出真实修为。那么眼前此人,风太极却能清晰感应。对方必定是神境无疑!
宗守身边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强者?
旋即就又为之释然,以宗守的实力身份,有一位神境作为仙朝供奉,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陆无病同样在走神,与宗守在意的不同。他真正上心的,是风太极前面一句。
陆家弃儿?贱种?
洪九尘说出此言时,那古月居然没有呵斥?
如来说来,宗守身为焚空陆家如今第一皇储,纯血帝裔之事,应该还没传开才是。
否则这个人,真是要寻死了!
还真敢说,此事严重一些,甚至整个九都仙庭,都将要被陆家问罪。
焚空圣庭的下一任圣帝,岂能容他人菲薄侮辱。
是再绝佳不过的开战借口,即便陆家那几位绝不欲看到宗守回归的国主,只怕也是对此求之不得。
那时可就不是割地就能解决,一个不好,就是九都仙庭覆亡之危。
最佳的办法,就是立时将洪九尘斩杀,把人头送上,以息焚空圣庭之‘怒’。
甚至那几个在场之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旋即陆无病就又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此战之后,那九都仙庭即便不亡,估计也要元气大伤了。
宗守口里继续‘嘿嘿’的的笑了几声,直到自觉无趣,就没再继续。
这些言语,他只当是疯狗乱吠,其实全不曾放在心上。
即便风太极刚才提及此言,也是说笑的意思居多。
一个将死之人,他又何需与其计较这许多?
“那么换而言之,那几人的意思,是都不同意。不过也未彻底回绝,而是说要请示之后,再做回复?”
“正是如此!”
那风太极也不犹豫,就点头道:“无非是欲以此法拖延时间。”
他原本也是以为,宗守有虚张声势的可能。可此时回来看,见那些装备齐整的全新道兵,才觉自己这猜测,可能有误。
“那么你观这古月,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城府甚深,极其冷静!洪九尘等人,以其为马首是瞻!”
风太极陷入沉吟,他心知宗守想听的,不是这的。
“此人在九都圣庭地位,应该极高。来这元莲世界,应该不止是为应洪九尘之邀而来——”
又生恐宗守轻视,特意提醒道:“此人既知晓君上有挑衅之意,意图拖延。那么必定会倾力筹备,以应此战。一旦双方彻底撕破脸皮,多半是雷霆万钧之击!说不定整个九都仙庭,都会卷入进来。风太极若是他,也定会请九都圣帝,全力以赴。绝不给君上,半分机会!我不知君上如此,到底是何用意。故此也只能提醒君上,千万大意不得,一应决断,都需慎而再慎!”
有一句话,却咽在口中没有说出。
若是真有足够的实力,此刻其实已可先发制人。将那四家在元莲世界的势力,彻底夷平!
大义在手,量来他人对此也无话可说!也可免了不少风险。
只是他观宗守一应所为,分明是另有图谋,因此强自忍耐。
宗守闻言则轻笑,笑容是无比灿烂。
“城府甚深,冷静老练么?好得很,好得很!正需如此——”
似乎是彻底放下了心事,宗守面色,竟反是透着轻松之色。
对风太极所言,九都仙庭可能全力以赴的可能,也仿佛浑不在意。
“这次太极你辛苦了,孤这里谢过!”
环顾他这大乾仙朝,也只风太极一人适合出使。也带回了他所有,想要知道的。
“份内之事!”
风太极是一头雾水,又看了看对面那铁面人。只见此人的眼中,同样毫无半分忧容。
那瞳中光泽微闪,也不止是在戏谑,还是另有意味。
心中虽是不解,风太极胸中,却还是镇定了下来。
知晓宗守如此情态,要么是有着十足胜算,要么是疯了。
只是后者,可能么?
又微微好奇,难道此时这位血剑妖君,真有着哪怕整个九都圣庭,全数压来,也能夷然不惧的实力?
若真如此,那么今次之战,就有趣了。
半信半疑,风太极又再次好奇地试探:“那么可需往向云界求援?还有那四家的答复,太极那时心有顾忌,临走之时并未定下确切曰期。只怕还需君上再遣人去催促,总不可能,让那边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
“无需求援!”
宗守微微摇头:“也不用去催!孤这里等着他们,真正万事俱备之时。”
说罢之后,宗守就再不肯多言其他,闲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