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p;&nb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戴之泰,这个家伙改换门庭倒是快,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戴之泰自己也清楚这些年在地方非但没有多少功业,反而胡作非为名声并不好,想要在这个时候转投叶应武麾下已经不可能了。
&nb叶使君赏识人才不假,但是绝对不会赏识他这种碌碌无为的官员的。
&nb所以戴之泰只能跟着贾似道一条路走到黑,尤其是在他面前是手无寸铁叶应武,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nb戴之泰不傻,所以他要把握住。
&nb只不过这个机遇,好像不是千载难逢。叶应武的嘴角边浮现出来一笑容,并没有搭理在这里叫嚷的戴之泰和快步跑上来的衙役,甚至也没有在乎贾余庆和留梦炎两个人,而是站起来走到赵云舒身边。
&nb“怎么了?”一直静静看热闹的信安公主忍不住轻声问道。
&nb叶应武坐下来,微笑着低声说道:“娘子,你看这些人分明是想要害某啊,你难道坐视不管?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nb赵云舒凑到叶应武身边轻声回答:“明明是你自己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的,妾身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帮得上。”
&nb“叶应武,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谈笑!”戴之泰冷笑着说道,“给本官拿下!另外旁边这位小娘子不要慌张,两位相公都是风度翩翩之人物,跟着这两位相公可要比跟着这个逆贼来得好。你们下手不要惊到小娘子。”
&nb赵云舒有些愤怒的刚想要站起来,叶应武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把拽住她。而那几名衙役也是仿佛没有听见戴之泰的吩咐,站在后面一动也不动。戴之泰有些诧异的刚想要回头责骂,留梦炎已经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nb这时戴之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山楼上下已经全是来路不明的灰衣男子,不过从侧厢走出来的那两人戴之泰倒是认识,可不就是叶应武之前带来的那两个侍从么。
&nb只不过他们每人手中都是端着一台神臂弩,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而一柄柄刀正好顶在那几名衙役的脖子上,反倒是留梦炎和贾余庆没有人在乎。
&nb“这韩园门口有皇城司的人盯着,你,你的人是怎么进来的?”留梦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nb叶应武打了一个哈哈,怜悯的看着突然沦落成任人宰割的鱼肉,面无人色的几个人,终于还是无奈开口解释:“这韩园可是某在平江府潜心经营的地方,自从上一次让廖先生险些摆了一道之后,便挖通了和外面来往的地道,虽然比较短,但是掩人耳目或者跑个路也是足够了。”
&nb留梦炎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nb难怪叶应武胸有成竹,难怪叶应武敢两个人就在这看山楼上恭候客来,因为他根本不是不知好歹,而是没有把留梦炎和贾余庆放在眼里,根本没有把他们两个人当做应该用心面对的对手。
&nb“精彩?”叶应武讨好似的向赵云舒那里凑了凑。
&nb赵云舒俏脸微微一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nb“江铁,把人都撤了吧。”叶应武心中顿时舒坦,“多谢诸位的演出,现在不妨坐下来品尝品尝这平江府的美味?想必两位相公匆匆而来,也没有来得及享受,今天某就大方的做东,几位请了。”
&nb戴之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翻白眼,已然晕倒在地,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他。而留梦炎和贾余庆都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叶应武在赵云舒点头之后开心的样子,敢情这位叶使君摆下这么大的排场,就是为了讨美人一笑?
&nb就算是心中很清楚自己不是叶应武的对手,两个人也是难免感到心中愤懑不平,自己好歹也是朝中大臣,被叶应武如此戏耍,传出去当真丢人丢到家了。
&nb江铁和吴楚材都是会心一笑,自家使君至始至终都稳操胜券,看着留梦炎和贾余庆唱戏,结果到了最后还不忘恶心他们一下。从这两个人的表情来看,恨不得找叶应武拼命的心都有了。
&nb叶应武挥了挥手:“江铁,你让小阳子带着百战都即刻封锁消息,接管平江府城防,另外府衙也可以一并接管了,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一刀砍了便是。楚材,你去安排一下这三位的住处,可不能亏待了,就在这韩园也好,毕竟是某旧交,大家可以常来往嘛!”
&nb江铁和吴楚材忍着笑去了。而叶应武接着还不忘补充一句:“让楼下上菜,都快饿死某了。”
&nb“叶应武,你欺人太甚!”贾余庆气的浑身发抖,而留梦炎却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nb“看来两位是不打算和某共赏这良辰美景了。”叶应武有些遗憾的说道,“来人,把人给某押下去,改天再拜访两位。给两位点儿时辰,自己好好想想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两位可要想清楚这些年都做过什么,到时候某也是要一一论罪的,谁也跑不了。”
&nb贾余庆自己知道自家的底儿,所以也不说话,有些黯然的低着头下楼去了。而留梦炎却是出人意料的跪倒在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在地上匍匐着向前:
&nb“叶使君,叶相公,下官,不不不,小人知错了,小人真是糊涂,小人实在该死,不应该跟叶使君作对啊,还望叶使君开开恩,开开恩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nb没想到留梦炎竟然说哭就哭了出来,而且甚是悲戚,令在场的人心中都是有些压抑和难受。
&nb谁能想到这就是在临安步步高升的贾似道亲信留相公,又有谁能想到就在刚才他还在叶应武面前趾高气昂?
&nb见到此情此景,赵云舒仿佛看到了自己为了这大宋和赵家在叶应武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心中好像被针狠狠刺痛,下定决心一把抓住叶应武的手,低声说道:“使君,这留梦炎也是可怜之人,放过他吧。”
&nb叶应武却是面沉如水,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两名六扇门士卒,那两名士卒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架起来留梦炎,任由这位留相公如何挣扎、如何哀求,都是无动于衷,径直把他拖下来看山楼。
&nb俏脸微微发白,赵云舒怔在那里。叶应武等到看山楼上没有人了之后,方才沉声说道:“为留梦炎求情,为什么?只是可怜他?公主殿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某落入留梦炎的手中,也是这样的求情,难道你会认为留梦炎会放过某?”
&nb叶应武一把挣脱了赵云舒冰凉颤抖的手,带着怒意。
&nb“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云舒凄然喃喃重复一遍,“原来在你叶应武的心中本宫既是可怜,又是可恨。”
&nb没想到这个心思敏感的丫头都已经联想的无边无际了,叶应武心中沉闷,却是懒得多解释,看着端上来的精致菜肴,轻声说道:“某的心意,之前已经说给你了,不管信是不信,便是如此,某也不会强求。时候也不早了,先尝尝这松月楼的手艺。”
&nb赵云舒此时却是没有心思吃饭,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叶应武却是自顾自的吃起来。
&nb对于贾余庆,对于留梦炎,无论是谁求情,叶应武都不会放过,不管他们是怎么样的可怜。因为叶应武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人在那一个没有被改变的历史上都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人品。
&nb对于蒙古鞑子,留梦炎、贾余庆也是一样的乞求。
&nb这样的败类,叶应武没有丝毫想要留下他们的意思,无论是别人说自己是铲除异己也好,说自己是党争碾压也罢,既然重新来到这七百年前,叶应武就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nb这是底线,就算是赵云舒求情,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nb“笑儒冠,自来多误,”叶应武淡淡说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